何欢不想连累沈经纶,只能顺着谢三的话说:“谢捕头,永记当铺整天门庭若市,莫非有人重视过巷子口的陌生人?”
这会儿吕县令倒是看出来了,谢三看何欢的眼神,涓滴没有男人看女人的旖旎情素,不过这也让他更加不解,谢三到底是甚么意义?
吕县令转头看了一眼,急道:“你先说说,到底如何回事!”
吕县令在一旁看着谢三与何欢你来我往,一人就像穷极无聊的猫儿,把老鼠逼至墙角,他却不急着扑上去抓捕猎物,只是一味逗着它玩儿;另一人就像堕入绝境的小母狮,正死力粉饰獠牙,她看着和顺有害,说不定甚么时候就会暴露利牙,扑上去撕咬对方。
何欢想说,是你潜入沈家在先,讹诈我在后,我并没有冤枉你。但是想着远在沈家的儿子,再看看本身眼下的处境,她跪着回身,正对着谢三的侧脸说:“谢捕头,您如果想治我诬告之罪,我认罪,我向您赔罪,你说甚么就是甚么。”话音未落,她哈腰欲叩首。
“大人,谢捕头没有向您交代整件事的颠末吗?”林捕头满心猜疑。
两人间的对峙固然只是长久的一瞬,但对当事人而言,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冗长。何欢忍着肝火,一字一顿说:“谢捕头,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多有获咎,我情愿向你叩首认错,但私通倭贼这类罪名,我实在接受不起……”
“何大蜜斯又说到点子上了。”谢三轻笑着点头,“你说这话,是不是一早晓得,石头巷是条死胡同,除了你家那间小院,其他的屋子都属于永记当铺,当铺的大门在长桥大街,大伙儿压根不会看到石头巷内的住户。”
林捕头无法,只得把事情的颠末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,最后说道:“鄙人和谢捕头一早已经查明,小院是经过经纪冯骥阳租给永记当铺的,所得房钱归何柏海,小院大半时候都空置着。因谢捕头说,冯骥阳牵涉其他重案,不成打草惊蛇,以是鄙人只需清查劫走尸首的强盗。”
林捕头点头答道:“回大人,抢走尸首的四人全都蒙着脸,没人看到他们的面貌……”
闻言,吕县令皱着眉头问:“这个冯骥阳是甚么人?”
……
谢三一径盯着何欢,不疾不徐地说:“何大蜜斯,你坚称反对马车的五人不是倭贼,又拿不出证据,莫非不是因为心虚?”
“如何,找不到借口辩驳我了?”谢三一边问,一边朝门外张望。
谢三低头核阅何欢,一字一句说:“遵循衙门的记录,永记当铺前面,石头巷的那进小院,是你们何家的,而倭贼一向就藏在那边……”
林捕头不明白谢三为何甚么都没奉告吕县令,他的目光超出吕县令的肩膀朝屋内看去,就见何欢跪在屋子中心,正偏着头,不晓得与谢三说着甚么。谢三坐在师爷的太师椅上,好整以暇地端着茶杯,时不时瞥何欢一眼。两人仿佛在争辩甚么,可谢三面朝西而坐,谢欢却面向南边跪着,场面看起来非常奇特。
模糊听到林捕头在外头说话的声音,吕县令悄悄后退两步,轻手重脚走出屋子,招手呼喊林捕头,压着声音问:“到底如何回事,抓到当街砍人的暴徒了吗?”
谢三眯起眼睛打量她,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向线。何欢屏住呼吸,不甘逞强地瞪他,转刹时又垂下眼睑。她双手握拳,用力撑着冰冷的空中,牙齿紧咬下唇。
“是吗?”谢三反问,俄然间又扬声说:“既然何大蜜斯甚么都不晓得,那么只能劳烦吕大人,把何家统统人一齐带回公堂,好好审一审。何家窝藏倭国的细作,说不定是叛贼翅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