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路截人的禁卫军押着废太子往御乾宫来,小福全儿带人押着贤王往天牢去,两厢偶遇,变故一瞬横生。
城阳大长公主意启阳帝无声点头,遂收回体贴目光,拍拍武王的肩错身而去。
如春阳破冰,笑得一如幼年未曾涉事时的娇俏娇媚,她冷冽的声线亦如清泉叮咚,透着难以言状的欢腾,“你闻声了?他说错了。他自发得聪明,实在底子没看破我想要的是甚么。我还剩甚么?我还剩他呀。”
好个“密意”的废太子!
启阳帝闻言侧目,眼中尽是讨厌,“妄图!”
这趟返来恰好赶巧,岭南边疆也不承平。南疆局势已稳,都城我偶然长待,转头领了虎符调令,我就调兵往岭南边疆去。给我三年五年,定能还岭南一派新貌。”
她拉住琴姑姑的手,靠进琴姑姑的怀中,昂首弯着眼笑,“你看,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横在我和他之间了,只剩我和他两小我了。西苑,西苑的昌乐土不晓得变模样了没有?今后他只能日日夜夜对着我一小我,就跟之前没入宫前,在潜邸时一样,对不对?”
比起武王带来的卫所将兵,比起乾王府的悍勇亲卫,不管是宫中禁卫军还是五军都督府,完善实战经历的他们就像养在暖房的娇花,临危受命下章法乱士气弱。
皇后扯了扯嘴角,“不亲眼看着你活着搬出御乾宫,我岂不是看不成小四风景即位?”
皇后在笑。
召他回京朝诘的明旨还在半路,秘旨却早早送入了南疆官邸,他只带亲信疾行,冬眠京郊,领的是临时调派的北直隶卫所将兵,他勤王,信国公则持虎符,调五军都督府清君侧,正围歼贤王、郑国公余党。
的确有碍圣听、有辱斯文,还嫌他们大起大落受的惊吓不敷么!
他甩袖拜别,琴姑姑闻声入内,对上独坐床边的皇后,被磕肿的眼皮不由猛地一跳。
好好的圣旨皱得咸菜似的,到底藏在了甚么奇特的处所!
你年青时不是最喜好西苑的昌乐土?你年青时,不是最爱念叨少年伉俪老来伴?朕成全你。挑个出行的谷旦吉时,你随朕迁出内皇城,住进西苑罢。朕可不是和你乞降,你还想折腾甚么,朕作陪到底,西苑平静,朕就用余生,陪你折腾。”
马上个啥子哟!
说罢悄悄推开皇后,踩上绵软地毯,傲视着床边皇后,“转头一定是岸。世事告终,你我之间的幼年情分,也已经磨光了。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,朕对你,确切已经偶然无情。不过是搭伙过日子,你能不能忍不首要,朕能忍。”
待恨不得自戳双耳的两方人马将人分开,就见贤王死不瞑目,喷血的喉间插着把无鞘短刀刃,而对着贤王尸身咯咯怪笑的废太子,已然癫痴失魂。
萧寒潜表示躁得好,只笑不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