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也就不再管这事儿，摸着女儿为她做的护膝大感欣喜，又伸手替李英歌乔了乔她那一副，教她道，“大雪寒冬的进宫，哪个不背后里搞些小行动，你进宫后也别感觉不安闲，该跪跪该歇就歇。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在先，想来等膜拜过皇后娘娘后，你坐席也坐不了多久。
步队前头俄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群情声。
等惠邻近皇宫内城时，外头垂垂响起喧而不闹的人声，赴宫宴的人马连续到了。
李英歌只当毫无所觉，悄悄地倚在谢氏身边，偶尔对上谁的目光，就故作内疚的笑。
在宫中找官房上是失礼节的事，酒茶都不好多用。
谢氏如许的外命妇，走的倒是西侧的南门。
谢氏点头，再次交代道，“进了万寿宫别多用茶水，就是再困再渴，你也给我绷住了。”
谢氏虽没派人盯着清风院，但她是正头的当家主母，很多事不消决计探听，就会有想凑趣正院的下人主动奉上门来。
四周跟着她这一句问刹时静得落针可闻。
马车不能进宫，杨妈妈和常青也只能送到宫门外，和统统来赴宴官家的下人普通，都没有资格进百官宴贴身奉侍主子。
萧寒潜过夜宫中，汪曲这一趟天然不是为萧寒潜，而是冲着谢氏和李英歌来。
只是明天出门得早，谢氏没来得及过耳，一听就奇道，“没想到妙姐儿半夜不睡觉，倒整出了这么一桩新奇事儿。她给你的护膝呢？”
一整套繁复的端方礼节下来，比及真正能退席，最快也要过了晌午。
而最折腾人的，是受邀的官员和表里命妇们，都得半夜起床，披星戴月的赶到宫门外列队等候进宫。
那些目光或带着猎奇，或带着不屑，更多的是对李英歌的核阅和打量。
李英歌当真听，细心记。
谢氏按品大妆，穿戴和诸多外命妇差不离的深衣，唯有她身侧的李英歌因是无品级的未嫁闺女，一身大红色的喜庆打扮，非常惹人谛视。
谢氏则不为所动。
李子昌是阁老，走的是供内阁官员出入的东华门。
李英歌悄悄感喟。
但饶是如此，落在谢氏和李英歌身上的目光仍有增无减。
她虽不怕进宫，但于细藐末节上，却不肯出错。
谢氏反而平静下来，接过油纸伞唰的一声撑开，雪点子打在伞面上收回有节拍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