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世人这番见风使舵的作态,谢氏在内心不屑嘲笑,朝汪曲投去个感激的眼色,不顾他谦让,还是亲身将汪曲送到二门上。
两个大丫环心领神会,恭声领命而去。
她神采发白,眼角发红,两行清泪无声滑落,咬着嘴唇颤声道,“侄女的名声如何不要紧,总不能因为这一番阴差阳错,反而带累了英歌堂妹,带累了四叔父的名声,侄女愿为此事卖力!”
话里话外,将姐妹二人摘了一干二净,全都推到了刘婆子头上。
李妙的脚扭伤得真是及时。
谢氏带着留在身边的另两个大丫环,又点了几个粗使婆子,径直往清风院而去。
李娟举着药酒瓷瓶,甜笑着为李妙说话,“四叔母别见怪阿姐,这是我们从族里带来的好药,用上两天阿姐的脚就没事了,到时候您再让我阿姐帮您待客理事呀,我也会帮手的!”
谢氏收起送客时的含笑,冷着脸指了两个大丫环留下,“把花厅的席面拾掇清楚,去请李福出去,调集表里院的统统下人到花厅听训,要说甚么如何说,你们自去和李福打个筹议。”
事半功倍,她既然省了事儿,就用心治一治清风院那帮搞事的小鬼们!
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,摸索不出谢氏的喜怒,只得吃紧跟上一左一右高高掀起门帘,等谢氏等人进了屋,二人顿住脚步守在门口,不断张望着院门口。
世人那里会听不明白,再也坐不住,忙顺着话茬拥戴,纷繁离座告别。
一听守门的婆子报说谢氏由丫环婆子们簇拥而来,春花和秋月忙仓促迎出上房,边施礼边请罪道,“四夫人包涵,蜜斯换衣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脚,只得先返来措置伤势,娟蜜斯正给蜜斯上药酒分不开身,只好拿大让奴婢们来迎您……”
这类触及男女私相授受名声的事,女方说一百句也抵不过男方出面廓清半句,现在有乾王府亲身辟谣,那里还需求她再操心做多余的事?
汪曲却顿住脚步,脸上重新暴露暖和的笑容,“本该给小王妃请个安,现在贵府事忙,主子就不叨唠小王妃了,请李夫人代主子给小王妃问个好。”
但是这护膝不是该在萧寒潜手中吗,如何会在谢氏手里?
汪曲来得快去得也快,如一阵旋风般,荡清了这几日关于护膝的流言,也带走了口风大变的一众来宾,如此阵仗,想来本日席间所产生的事,会比之前公开里的流言更快更猛的传遍都城。
谢氏怎会听不出她们的话外之音,看着她们一唱一和,心中不由嘲笑,却懒得和她们耍嘴皮子,再次看了眼大丫环。
李妙放下裙摆遮住伤脚,红着脸拉着李娟福利,又是惭愧又是自责道,“都怪我走路不谨慎扭伤了脚,孤负了四叔母提携我们姐妹的美意,没能帮四叔母接待好客人,还请四叔母包涵。”
这大丫环恰是那晚撞见李妙在耳房的那一名,收到谢氏的眼神,就嗤笑一声道,“妙蜜斯这副护膝终究送到了谁手中,刘妈妈莫非没奉告妙蜜斯?奴婢但是问过除夕那晚在耳房管茶水的小丫环了,刘妈妈和老爷说完话后,就急仓促摸进耳房,和妙蜜斯说了好一阵子的话。”
清风院本来就偏僻,又有杨妈妈亲身看着,尚不知前头花厅闹出的动静。
春花说罢,秋月就觑了眼谢氏的神采,壮着胆量道,“蜜斯返来时才晓得,杨妈妈将刘妈妈和几个不是清风院的婆子关进了背面柴房看着,不知刘妈妈犯了甚么事惹夫人不快,这会儿正担忧呢……”
谢氏治家峻厉,却也管不居处有人的嘴,之前是成心听任下人拿流言说事,好顺藤摸瓜揪出煽风燃烧的泉源首,现在刘婆子等人已经抓了起来,又有汪曲走了这一遭,也就到了清除府内下人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