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早有筹办,从下旨到选址、拟封号、搬家前后不到半个月。
李子昌和谢氏在一起,能平心静气谈的不过是家事和朝事。
和聪明人说话不累。
李府乃至澧县李氏的女儿都太少了,但要府里再弄几个庶子庶女出来谢氏不肯,李府也等不起。
当年萧寒潜封亲王,但是启阳帝亲身拟的封号。
女儿不傻了,她更要将李府内宅紧紧把在手中。
李子昌想了想,遂了谢氏的意,不甚耐烦道,“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,就交给李福,让他安排到门上,我也没空总盯着府里的事,你就多管些事罢。”
凡是朝中有事,比起占有天然上风的勋贵,豪门一派常常更情愿和清贵一流并肩。
谢氏撇嘴道,“礼部官员江郎才尽了,还是宗人府的宗人令年纪大老胡涂了,瞧这封号定的,还是乾王殿下的封号叫着顺口,寄意又好又大气。”
谢氏明着损李子昌,李子昌如何会看不出来她想干甚么。
李子昌给脸,谢氏天然不会得寸进尺,微浅笑着转开话题,“我看外院门房也得让李福整治整治,那里来的甚么张公子刘公子,竟就如许任由人囔囔着闯进门来。”
启阳帝初即位时还常流连后宫,六皇子是最小的皇子,厥后又有低分位的几个宫妃生下三两公主后,恰是启阳帝和皇后暗斗揭幕,以后启阳帝甚少过夜后宫的事,连朝臣都有所耳闻。
李福是李子昌的人,他不给力就是李子昌没脸。
谢氏嫌弃武王、和王太接地气,当着领礼部尚书衔的李子昌就敢这么埋汰。
李锵已经十七,先立室再立业也是正理,儿媳选得好,也是一门助力。
谢氏点头应下,俄然嘲笑道,“老爷把锵儿的婚事交给我,可得和大姨娘知会一声。再有此次传闲话的那几个门上的婆子,可都是大姨娘和三姨娘的人,我要措置换人,老爷可有话说?”
谢氏也从不管妇人主内不管外那一套,闻言心机一转,眉心微蹙道,“老爷本日上衙,但是朝中又有了甚么大动静?”
谢氏就皱眉道,“六皇子殿下刚十三,比及能入朝观政起码也要三两年后,到时不说太子殿下,就是武王殿下、和王殿下也站稳脚根了……再有乾王殿下,三位亲王年后要进哪个衙门,可有动静了?”
李姝的夫婿康正行恰是豪门出身的前科榜眼,康正行的座师是李子昌的同科,李府这才气榜下捉壻,为李姝定下康家这门婚事。
皇后多年夙愿得偿,将二皇子推上了储君之位,启阳帝转头就宠幸起明妃,更把六皇子带在身边教诲,不亚于明晃晃的打皇后和太子的脸,这是仍在和皇后暗斗,暗搓搓地打擂台呢。
大皇子尚武,三皇子博学,一个武王一个和王,倒也相得益彰。
皇家事,当真是本烂账。
李子昌那里不知谢氏这是要趁机清理府中下人,他一来理亏二来也不甚在乎,便点头道,“这些你看着办吧,群芳院那头如果谁敢说甚么,你就说我说的,谁敢大年节的给家里添堵,就滚到西偏院去。”
谢氏晓得内幕,天然晓得五皇子必死无疑,只在乎六皇子,便隐晦道,“如何,这大年节的,皇上莫非还和皇后娘娘僵着?除夕百官宴时,昌和殿的事到底是如何回事?”
李府属清贵,而联婚是最快最有效的手腕。
李子昌心头微松,点头道,“依我看,最有能够进兵部的就是武王殿下和乾王殿下。这事也快了,等武王殿下、和王殿下搬出宫,皇上就会下明旨。不管乾王殿下进哪个衙门,他和太子殿下是亲兄弟,在外人眼里,我们都在太子殿下这条船上,之前要避讳低调,今后少不得要为自家多筹算,也要为两位殿下分忧着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