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，您不是筹算尽力升官，给我挣个好出身么？病了如何行？”高琳华低声道，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。
高靖生乍看到高琳华，眼神庞大，过了好久，才走上前，“你如何还不去睡？”
“我想她了。”
王氏屋子的前面，是个小隔间，高琳华便站在那边，傻傻的站着。
“你也很好。华姐儿，太晚了，去睡吧。在老宅不比内里，得夙起给祖母存候的。”
回到屋里，间隔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候了，高琳华也睡不着，便让卢嬷嬷筹办了纸笔，“好了，你们去眯一会儿吧，我练练字。”
茏姐儿的眼睛眨巴眨巴的，几近快哭出来了，高琳华上前，拽住高老夫人的手臂，“祖母，爹爹饿了，我们为了入夜前赶返来，午餐都没有吃呢！快摆饭吧。”
王氏瞪了一旁的茏姐儿一眼，然后茏姐儿便凑上前，抱住高靖生的肩膀，“爹爹，你快好起来吧，到时候我们一起扎灯笼，我还要跟爹爹学写字，娘说爹爹的字都雅。”
高靖生一口将苦涩的药灌了下去，高琳华赶紧将一旁摆着的蜜饯递了畴昔，也不让高靖生接，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，“爹，吃一颗吧。”
母亲老是嫌弃他没有儿子，却不知女儿对他来讲也是一样的，都是他的心头宝。
大堂姐是高老夫人孙辈的第一个女孩，又和大堂哥是双生子，一子一女，可不就是个“好”字，天然招老夫人的喜好。
高琳华抿着唇，屋里炭火很盛，她却感觉很凉，这高家老宅，还是和之前一样冰冷。
高琳华想，如果崔九有高靖生一半的好，她宿世的结局，也就不会那般悲惨了。
秦嬷嬷和卢嬷嬷两人将菡萏和芙蕖她们赶去睡了，本身隔了老远站着，天很凉，风很冷，但是两人却并不上前劝说。
祖母本应当是很靠近的人，可高老夫人的行动做派，却如何都让人靠近不起来。
又想起昨日的景象，高靖生刮着茏姐儿的鼻子，“等会儿去给祖母存候，可不能哭了，你祖母是不体味你，今后就会很喜好你了。”
一行清泪滑落，高琳华闭上了眼睛，对于母亲，实在她一点印象都没有，但是对于阿谁因为生她而归天的母亲，她是真的戴德。
存候的时候，高老夫人见高靖抱病了，对着王氏便是一顿说，说的王氏脸都白了，而高琳茏更是拉着高琳华的手不放，死死的躲在高琳华的身后。
大人明显也怕苦，可老是将那份苦涩咽下，在孩子面前强装模样，只为了给孩子建立一个表率。
高靖生凝睇着那雪花，面露苦涩，“你母亲走的那天，也飘了雪。”
返来之前，钱氏便着人将二房的院子洒扫过了，回到院里的王氏，也管不得洁净不洁净了，累了一天，眼皮子都在打斗了，沾床就睡了。
听秦嬷嬷说，母亲死之前，还一向拉着父亲的手，让他对女儿好一点，不要见怪女儿呢。
高老夫人瞥了眼茏姐儿，并不热切，语气淡淡的，“长得不错。”
隔间内烛火摇摆，是高靖生坐在内里。
只是一夜，高靖生便像是老了几岁普通，再加上咳嗽，让高靖生有种风中残烛的感受。
高琳华对着高靖生躬身退了下去，走出一段间隔，回顾望去，高靖生鹄立在风雪中，一动不动。
北风忽忽的吹着，吹来了红色的雪花，在黑夜中非常夺目，高琳华伸手接了一片，却很快便化成了水。
“她必然很好。”以是，您才会这么些年畴昔了，还将她放在心上。
又招了卢嬷嬷和秦嬷嬷过来，“你们也是，如何由着蜜斯的性子来，这寒冬腊月的，冻着蜜斯可如何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