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子桓广自出世起,就请封了世子,他和郑纬倾泻了很多心血,他过分清楚,这个儿子才气不差,脾气勇敢刚毅,独一缺点,约莫生就繁华,没有经历过波折。
他实在不甘心,他从不以为,他比桓裕差,却被桓裕擒拿过两次,于他平生来讲,的确是奇耻大辱。
门高非匹?
但他赢的次数有限。
听不进旁人的定见,用郑绥的话说来,性子有点儿独。
桓裕瞪了儿子一眼,“行了,别给我找来由。”
“阿广。”
“祖父当年,掌控荆州,连谢尚书都得退避三舍,更别提,现在的朝廷,已没有谢尚书那样的人物了。”高洽策动兵变时,把建康城中的高门士族,全数搏斗殆尽,朝中重臣只剩几个漏网之鱼。
袁纲在日,他或许没想过,但现在袁纲已死……
他们年事相称,当时节,各为其主,彼其间争斗,互有胜负。
高煌肖似高洽,面庞俊美,眼睑颀长,透出几分阴柔,“要不让儿子带领一支懦夫,直接杀去西城,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。”
犹记得,初入建康,为季子向郑家提亲,是存了攀比的心机。
之前年纪小就罢了,现下桓广已经立室,桓裕也不欲再放纵他,“我晓得你不平气,但大丈夫活着,当知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”
有那不晓得的,一听姓名,也猜到是郑家女郎。
桓裕一听这话,盯着心机浮动的儿子,目光如炬,洞若明火,却又未当即出言表态,伸手把几面上的玉玺就着云锦包扎起来,“你倒是个心大的。”
大帐内刹时沉寂下来,针落可闻。
东面,目之所及,皆是一片废墟。
“你有设法?”桓裕昂首望了眼留了下来的儿子桓广。
建立威望,剑指帝位,志在天下。
南城,满是低矮的平房茅舍。
待她分开后,桓裕看了眼身边世人,道:“你们也先下去,早晨再过来。”
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高洽恐怕儿子打动,声色具厉,“目前,我们最首要的计谋是戍守,不能给桓叔齐以任何可趁之机,我们能等得起,桓叔齐可等不起。”内里有太多的人正虎视耽耽地盯着他。
唯有西侧,虎帐林立,旗号顶风飘展。
桓裕喝止住儿子的话,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峻厉起来,“你五舅也教诲了你几年,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,没听过百行孝为先,是不是?”
呵呵,他还不信这个邪!桓裕能娶郑家女,他儿子又为甚么不能?
“我先前提的十军棍先记取,等安定建康,你自发去桓覃那儿领,只要我还活着,家里就轮不到你做主。”
“发起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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