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丫环进门，到白嬷嬷取小瓷瓶，再到配完了药，赵文煊皆一点不漏看了个清楚。
赵文煊鹄立很久，方有了行动，他举步，迈过门槛，进了屋站在房门处，看着七八步外的倚柱而立白嬷嬷，沉默半响，方问了一句话，“为甚么？”
宿世此生之事刹时晃眼而过，上辈子一家三口无一善终的画面终究定格，赵文煊身侧两手快速紧攒成拳，黑眸中狠戾光芒一闪而过。
白嬷嬷说罢，便跪下恭敬磕了三个头，她老泪纵横，“老奴对不起殿下，对不起娘娘。”
白嬷嬷闻言，沉默半晌后，只微微点了点头。
此情此景，心头最后一丝幸运之意尽去。
说句实话，赵文煊为人灵敏，城府不浅，白嬷嬷自幼便服侍在他身边，这足有近二十年时候，若对方满是虚情冒充，他必定能发明端倪的，只是并没有，这就能必定，白嬷嬷对他乃至逝去的章淑妃，忠心必定是有的。
对于这个奉亡母之名，来到他身边服侍他的老仆，赵文煊抚心自问，他对白嬷嬷绝对挑不出岔处，乃至连后宅都毫不踌躇交到对方手中，为甚么？究竟为了甚么，对方会这般毒手无情。
只不过，这份忠心，不知在甚么时候已悄悄变了质。
她行至佛龛处，翻开暗格，取出阿谁精美的青花瓷瓶，又将针对婴孩那药的方剂，以及余下的配药尽数取出，交到赵文煊手里。
赵文煊眸光暗淡，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。
各式发挥诡计狡计，目标离不开好处，他若身亡，得益的不过就是都城太子、越王二人罢了。
赵文煊话里的是“她”，而非“他”，屋中二人，非论是他本人，还是劈面的白嬷嬷，心中都清楚明白。
“嬷嬷，究竟是为甚么？”赵文煊声音不大，较平时暗哑一些，但在沉寂的屋内尤其清楚，他问道：“她许了何种好处与你？”
此人，非赵文煊亲身措置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