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个动机一闪而过后,便抛在脑后。人家天潢贵胄,刚自封地归京,她一个随父出京多年,被养于深闺的庶女,哪有能够见过,约莫是想得太多罢了。
顾云锦收回视野,余光落在方桌上几个白瓷茶盅上,她灵光一现,抬眼笑着对黄嬷嬷道:“嬷嬷,既然太医来了,就让他看看这茶吧。”
这般待了约摸一刻钟,皇后便让宫人领顾氏姐妹归去了。
现在不是时候,能近间隔见一面,已是极好,殿选就在面前,而宫中耳目浩繁,他若表示非常,令事情陡生波折,反倒不当。
顾云锦一向没吭声,她只温馨地站在一边,存眷着太医面上神采。
黄嬷嬷扫视诸秀女半晌,最后将视野放在白昕瑶身上,她沉声叮咛摆布,“再给她搜一次,要细心些。”
但大师都听懂了,顾云锦第一时候转头望去,只见顾云淑一脸不成置信,而白昕瑶则震惊中异化着匪夷所思,似是头回传闻这等骇人之事。
他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,天庭饱满,地阁周遭,剑眉浓黑入鬓,眼眸狭长且炯炯有神。顾云锦瞥畴当年,秦王目光恰好扫向这边,那一双黑眸目光锋利,似要穿透民气。
顾云锦微微探头一看,见带路小寺人已走出两条宫道的交汇处,跪地低头,正面向宫道拐弯后的那侧问安。
黄嬷嬷闻言神采一松,点了点头,笑道:“劳烦太医了。”
顾云锦眸光在白昕瑶脸上顿了顿,便移了开来。非论此人表示得如何无懈可击,现在也摆脱不了第一怀疑人的身份。
官方技术人技术一定差,聪明也一定少。
这回耗时颇长,不过成果倒是出来了,公然是白昕瑶所为。
“顾四姐姐,壶里的茶如何了?”白昕瑶闻言有些猜疑,侧头问道。
不过很可惜,成果一无所获。
顾云嬿这数日一向经心打扮,便是为了这随时到来的皇后宣召,她细心描画一番后,本来仅是清秀的容颜增加几分丽色,看着也不错。
顾云锦几人的配房,连同身上,先被细心搜刮了一遍,白昕瑶是重点照顾工具。
但太医已经诊过脉,很肯定顾云淑身材无虞了,莫非真是她杞人忧天?
荣幸的是,白昕瑶诡计被揭露,秀女们晓得顾云淑是被人暗害,名声倒是挽回了很多,今后婚嫁更轻易些。
太医踱步至方桌前,先端起茶盅,放在鼻下嗅了嗅。
各色面见朱紫的礼节,顾云锦已精通,她垂首问安,正瞥见火线不远处,有一男人留步鹄立,她视野所及处,深蓝色蟒袍下摆绣着繁复精美的江崖海水纹。
白昕瑶眼眶微红,低头抽泣道:“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但是,就这么一嗅,太医的眉心便蹙了起来。
至于顾云锦,就只是稍稍清算一番,看着娴雅清爽便是了。她是庶女,便是出自武安侯府,赐婚份位也不会太高,与其夸大才子绝艳,不若走品德气质线路。
此人便是皇四子秦王殿下。
太医另有一句话没说出口,就一个大师闺秀而言,实在是太可贵了。
太医谦恭回了几句,他在皇宫当差,与这些居要紧位置的掌事宫人保持调和干系,实在无益有害。
接下来的日子较安静,直到三天后,顾氏姐妹再次被宣召。
好吧,她一样不信赖白昕瑶会表里如一,真的那般天真天真。
不过,幸亏现在隐患已除,顾云锦倒能睡个好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