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眼,挡住眼底的羞愤与恨意,半晌才掐动手心似哭似笑地喃喃道,“我是那般喜好你,为了你连侯夫人都不做,心甘甘心嫁过来当后妻……可你呢?你如何对我的?父亲要你停妻另娶,你为了阿谁贱人连官位都不要,还自烧双腿说配不上我,你是不是疯了?那就是个村姑!乡野村姑!丢给我府里下人做媳妇儿都没有人要的村姑!”
“那是你逼我的!阮庭舟,这统统都是你逼的!是你把我逼成了现在如许!”关氏俄然受不了似的尖叫道,她放开阮庭舟,猛地退后两步,一个不慎踢到桌角几乎跌倒在地。
想起前几次阮家来人,一口一个的“县令老爷”,以及阿茶和崔氏眼中越来越浓的恨意,凌珣挑眉,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下方神采无波,满脸麻痹和冷酷的阮庭舟一眼。
只是他没想到,这事儿是关氏一人的心机,与阮庭舟倒是无关的。
抛下女儿多年不闻不问,即使有天大的来由,也是未尽父亲之责,不配为人父。
阮庭舟目露调侃,淡淡地看了她身后的男人一眼:“这么强健的男人都满足不了你?当真是天生的淫.妇。”
关氏一刹时红了眼,挥手就是重重一巴掌。可看着阮庭舟白玉般的脸上那红色的巴掌印,她又愣了好久。
因而她行动更大了些,一边娇喘一边翻身凑到了他身前,可视野扫过他毫无反应的某处时,便又如同针扎普通缩了返来。她回身故死抱着那壮汉的脖子,心中又痛又恨,只觉屈辱万分。
花了好大力量才忍下直接拧断她脖子的打动,凌珣眉眼熟寒,像是结了一层冰。
阮庭舟听懂了青年话中的含义,本就惨白的神采顿时更加暗淡了,眉宇之间更闪现了一抹说不出的沧桑与痛苦,好久以后,他才轻声道:“你说的对,我……没资格。只是……我能不能晓得,你对她之心,是善是恶?”
关氏已经缓过来了,听了这话,她俄然又娇笑了起来:“那可不必然,也许你服侍好我了,我一高兴,说不定就放了她呢?你晓得的……”
“这就不消你管了。”凌珣看了他一眼,声音冷冽,“你若想让她安然,现在只能信我。”
死是摆脱,疯了才好,慢刀子割肉,才是真疼呢。
竟是个背锅的。
然潘家再富有也是一介商户,士农工商,贩子职位不高,想要求娶官家蜜斯更是不易,但为了敬爱的小儿子,潘老爷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了素有来往的关知府,本来他是想请关知府将家中庶女嫁过来的,可关城没舍得,他家中那几个庶女自小便当嫡女来养,今后都是有大用处的,那里能等闲便宜了潘家这傻儿子?
阮庭舟终究偏头看了她一眼,饶是这般狼狈,他的神情仍然安闲安静,带着叫民气底透凉的淡然:“放了阿茶。”
凌珣这下是真的惊奇了,半晌才道:“既这般厌她,为何外人皆道你们伉俪情深?”
听了关氏这番话,阮庭舟终究展开了眼:“不管我如何做你都不会放过阿茶,是吧?”
凌珣沉默半晌,到底是开口道:“到底是一家之主,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?”
“杀了我?你敢吗?你如勇敢,也不会在这阮府里做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了……阮庭舟,我奉告你,你就是个废料,没用的废料!畴前你庇护不了那姓赵的贱人,现在你也护不住她女儿!即使你各式禁止又如何?到头来她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!潘家阿谁傻子死了,总另有下一个陈家的,王家的,我就不信找不到比那潘家更差的夫家……你与赵婉晴害我至此,我自要一点一点地从你那宝贝女儿身上讨返来,哈,我要她还上一辈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