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坐下,弘历就发觉坐在临窗位子的那位客人侧影瞧着眼熟,不由看得怔了。零泪用手在他面前晃晃,“你看谁呢?这么出神?”说着,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了一眼,见那人是其中年男人,一身蓝缎团福长袍,腰上束了一条螭龙玉带,明显身份不俗。
她嘴角上扬,用力点头。
“你想甚么呢?”他蓦地开口问了句。
“果然是十四叔”,他喜出望外,几步走到他跟前,恭敬地施礼,“我前次见十四叔时,年纪还小,差点没认出来您呢!”
“回四阿哥,前面就有一家。”
“这是天然”,弘历立即点点头,“找机遇,我也会劝皇阿玛,请他对三哥从轻发落,起码别……”俄然,桌下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,他直觉看向零泪,见她一双眼非常不悦地直瞪着他,他识相地不再提讨情的事儿。
她边吃着粥,边听他们在闲谈,倒是句句离不开弘时,允禵大为可惜地喟叹一声,“弘时这孩子如何无能出如此胡涂事儿呢!”
零泪安步也跟了畴昔,细看此人眉宇威武,眼神带着几分霸气,必然是位大人物……等等,弘历刚喊他十四叔,莫非他就是那位名声赫赫的十四阿哥、大将军王允禵!她有点不敢信赖地打量着他,还觉得当年与雍正夺嫡的兄弟们都已经或赐死或病死,本来另有一名健在。
“我瞧这位女人的神采不太好,还是不要喝茶了,”允禵请她在劈面坐下,一眼就瞧出她身上有伤,也没多说甚么,只唤来随行的仆人去中间的酒楼买了一碗猪肝粥。
一起归去,弘历都是闷声不语地,零泪不晓得是甚么事情触怒了他,唉,这个多事之秋啊,她也不忍心再跟他顶撞,扰贰心烦,就本身悄悄歪在马车的一角,半挑开帘子,望着窗外发楞。
“啤酒肚?”他摸摸本身,一知半解,“你的意义是罗汉肚?”
“好,好,都怪我,你忍着点”,前一刻还在骂,这一刻就乖乖地认了错,跳上马车后,就心急地催着车夫往圆明园赶。进到园子,他还是一起抱着她回了竹子院,才一推院门,就大喊了起来,“快,把药箱拿出来,格格的伤口崩开了。”
本来他是去祭拜李荣保!弘历略点了下头,当年他与李荣保在军中并肩作战,这份交谊确切应当去拜别一下。
弘历挑眉看向他,皇阿玛对外只定了三哥贪污军饷,私相授受的罪,外人均不晓得实际是为了李荣保这一案,可从十四叔刚才的话,他仿佛已晓得了些甚么内幕。“三哥就是心气太高,始终不甘心啊”,目光微微一动,留意起他的神情。
在坐的客人都看呆了,这真是可贵一见的奇景了,就差为她鼓掌喝采了。
她愣了下,自发跟他们这些前人说话就是费事,没接他的话茬,清了清喉咙,“我有些渴了,车上有水吗?”
剪春与花笺慌镇静张地奔出来,见她身上血渍斑斑的,神采刹时吓得惨白,从速去取药箱。
“归正归去也少不得被额娘骂,早回晚回都一样,还不如喝杯热茶再走”,说着,就叮咛车夫把车赶到茶馆下停着。他扶着她下了马车,进到屋里,小二殷勤地将他二人迎到二楼雅座。
他发笑,“你惹我活力的事儿还少啊,宰相肚里能撑船,何况皇子乎?”
“我们不是急着归去吗?”零泪奇特道,他等不得她给傅恒送药,如何这会儿,竟有闲情去喝茶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