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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这是如何啦?”雍正见她披头披发、目光涣散的模样,不由皱起眉。
她悄悄苦笑着,把脸埋进膝里,不想让本身狼狈怯懦的模样被别人看到,垂垂的甚么湿漉漉的东西浸湿了裤子,她咬咬嘴唇,是汗,必然是汗。
熹妃依依不舍地抹着眼泪,用力攥住雍正的袖口,“皇上,那是我们的孩子啊,你必然不要……”
弘历与傅恒都是一愣,没想到她竟然反而来还安抚起他们来,不由苦笑。不过,弘历还是不放心道,“我一会儿就让人搬张软床过来,再抱几床被子,夜里凉,特别是这大牢,更冷得像冰窖,不可,我还得再派人送个火盘来。”
苏培盛见她轻松自如,全无惊骇的模样,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,向雍正与熹妃行了跪安,便带着她朝宗人府大牢去了。
雍正仓促也赶了过来,身后跟着苏培盛及一干御前奉养的寺人们。
雍正不肯再看她,撇过脸去,“这么疯疯颠癫的,实在不堪入目!齐妃,你先归去吧,弘时的事情等朕查清楚了,自会给你个交代。”
“格格”
雍正无法地瞥她一眼,这类以死相逼的做法最是让他讨厌,他负手背向院门,却看到一个寺人吃紧忙忙地往这边跑来,“皇上,十几位朝中大臣刚联名递上折子,要求严惩多罗格格。”
雍正烦躁地长长吐口气,“怕是早就筹议好的。”
“格格,格格……”
“皇上”,熹妃急得拉住他的袖子,“零泪大病初愈,如何受得了宗人府大牢里的阴寒之气。要不然,你就让她囚禁在……”
牢头嘲笑,头回听人夸牢房前提好的,请她出来后,他回身锁了牢门,“格格,获咎啦。”
零泪哭着红了眼睛,哽咽道,“我都成如许了,你还说风凉话”,她现在好悔怨啊,她当时必然是脑筋进水了才会为他顶雷的。
竹子院门前本来闹哄哄一片,见御驾亲临,都惶恐地停了手,向雍正恭敬地施礼跪安,唯有齐妃还傻傻站在原地,嘴里一向哭泣地说着胡话。
“眼下最要紧的是从速找到弘时他杀的证据,还格格一个明净”,傅恒心疼地看着她,“格格的身材不好,大牢哪是你能待的。”
她嘴巴掀了掀,最后还是挑选“欣然受之”,谁让她是替他受过呢。眼神冷静地又转看向傅恒,“你的身材病愈了吗?没有留下伤疤吧?”
他还在不断地唤着她,她眼瞳微地轻缩,终究看清他就站在牢门外,担忧而焦炙地望着他。她用力地掐了下脸颊,疼疼……这不是梦!
雍正接过折子一看,气得当即撕成两半。熹妃走到他身边,手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,轻骂一声,“这些官员,添甚么乱啊。”
雍正沉默半晌,昂首看向一向站在院门口的零泪,“你临时先委曲几日吧。苏培盛,将格格先收押宗人府,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做措置。”
她抹干眼泪,规复几分复苏,她固然也想尽快分开,但这会儿可不是心急的时候,朝他们悄悄一笑道,“放心,我固然是个阶下囚,但牢头人不错,不会欺负我的。我想皇上把我关进这里来,也是为了庇护我,要不然那些上奏官员的口水淹都能淹死我了。”
果然,豪杰不是那么好当的!
“苏公公,我们走吧”,她对苏培盛点点头,“我不熟谙道儿,还烦你给我带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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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立即站了起来,喃喃,“傅…傅恒”,一念他的名字,就很没出息地“哇”的大声哭起来,“你如何才来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