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，”赵燕娘叫起来，“父亲，燕娘从未说过此话，请父亲莫要信赖巩姨娘一面之言。”
乌朵红着眼，“二蜜斯，你如何能够如此说我们三蜜斯…若不是二蜜斯说…三蜜斯是怕姨娘被发卖出去, 才一急之下做了傻事。”
段鸿渐神采和缓，点下头，“巩姨娘虽是下人，可她育有雉表妹，律法有云，凡育有后代的妾室，无大错不能等闲发卖。”
赵燕娘脸略有些扭曲，硬是挤出一个笑容，“段表哥，你莫听一个丫头胡说，我如何能够说出售巩姨娘的话。”
见心上的男人为庶妹朝本身起火气，赵燕娘非常的气恼，“燕娘自小读书识字，岂是如此不知事的人，怎会说出如许的话，怕是雉娘恼我昨日话说得有些重，可我身为她的嫡姐，母亲做为她的嫡母，见她举止不当，训戒两句也是出于珍惜之情，偏三mm使了性子，闹着要死要活。”
反倒是心善的二女儿，横眉瞋目，看着就不是良善之辈。
段鸿渐的神采很丢脸，一个逼得父亲姨娘下跪的女子，是多么的放肆，幸亏继母还几次三番地来信，流露想要和赵家攀亲的意义。
“都是曲解，我这二女儿心最善，如何会在寺中杀生，许是小师父听岔，实则是我家的三女儿，她常日里最为奸刁，瞧见屋梁上的蛛网，非要将它撤除，这不，我正在经验她。”
赵县令伸手将她扶住，瞪眼着董氏，“家宅不宁，主母之过，董氏不容人，苛待庶女，休书一封。”
见董氏阴着脸，二妹满脸仇恨，而三妹则惨白衰弱。
胥老夫人的眼神尽是赞美，“我本不欲多管闲事，是我的丫头执墨说蜜斯心性好，我必喜好，这才起意，如此一见，赵三女人公然没有让人绝望，小小年纪，倒是将世事看得透辟，多少人胡涂到死，也没有赵三女人此等憬悟。”
至公子？
老妇人吓得连连点头，嘴里呜呜出声，一股尿骚味传来，董氏讨厌地捂着口鼻，冷冷地对内里的婆子叮咛，“快去请老爷，老夫人又失禁了。”
他淡然地看着他们，清癯高慢，面如苍山冷月，眼如寂夜寒星。
监寺的眼神一扫，就明白眼下的状况，别看削发人四大皆空，不沾俗事，可监寺本就掌管寺中的财物，常与各家夫人打交道，对于俗世中的是是非非，清清楚楚。
嗓子带着沙哑，才说几个字，便呛得咳个不断，乌朵孔殷地轻拍着她的背，眼眶含泪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。
雉娘心下迷惑，不知恩公是哪家的至公子。
那边姨娘的屋子里，断断续续地传来姨娘的抽泣声，和男人安慰的细语声，然后渐不成闻，雉娘闭上眼睛，有人曾说过，女人的荏弱是刺向男民气中的利器，此话不假。
“老爷。”董氏拉着赵燕娘跪下来，“老爷，妾身何错之有，您竟如此绝情。”
赵县令额边两穴鼓起，咬牙道，“临时记过，如有再犯，你自请下堂吧。”
“多谢老夫人。”
野鸡和凤凰，真是好寄意。
她干笑一下，套着近乎，“胥老夫人，我家老爷是渡古的县令，也是我眼拙，有眼不识金镶玉，多有获咎，望老夫人包涵。”
执墨捂着嘴笑，雉娘对她报以感激的笑容。
监寺昔日里惯会和稀泥，这些上山的夫人们可都是寺中的财主，赵家此次捐的香油钱很多，但忘尘相求，他需求卖个面子。
赵燕娘见她的穿戴，看起来不像是富朱紫家出身，顿时不欢畅，“这位老夫人，不知内幕，就不要瞎扯，我这庶妹刁猾，惯会偷懒，我母亲训戒她，也是为她好，佛祖哪会见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