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姨娘的屋子里,断断续续地传来姨娘的抽泣声,和男人安慰的细语声,然后渐不成闻,雉娘闭上眼睛,有人曾说过,女人的荏弱是刺向男民气中的利器,此话不假。

段鸿渐的心似被人揪了一下,狠狠地抽痛。

巩姨娘急仓促地跑过来,“扑咚”一声跪在赵燕娘的面前,“二女人,您有甚么气就冲奴婢来,三女人身子亏损,不能受气,经不起再折腾,等三女人身子大好,是卖是罚,奴婢都听二女人的。”

她脑筋转得缓慢,董氏曾提过的那位娘家侄子,是不是就是面前的人?姨娘曾说他极其残暴,若真是他,本日难以脱身。

他渐渐地伸出苗条的手指,宽袖往上撩起,快速走前几步按着董庆山,对方手胡乱地挥着,大呼拯救,她薅了一把青草,爬上前将董庆山的嘴塞住。

墨客愣住脚步,幽深的夜暗若寒潭,似是在考量,趁此空地,雉娘拼尽尽力,用铜簪朝董庆山的另一只眼睛扎去。

趁此机遇,她提起裙摆快速跑起来。

雉娘听闻,扯下乌朵,泪流得更加凶悍,乌朵也哭起来,“老爷,奴婢亲耳听到,二蜜斯说要卖掉姨娘,三蜜斯悲伤欲绝,这才…老爷…”

她气急废弛地走进东侧屋,对着塌上躺着的老妇人就是一顿低声谩骂,然后拿出一根长针,神采诡异地对着老妇人阴笑。

雉娘大口地喘着气,同时内心一松,看来这墨客还算个君子君子,没有趁人之危。

但是原身材弱,没跑几步,就被爬起的男人给追上,董庆山细弱的手臂拖着她,将她往林子深处拖。

男人渐渐地走近,靴子所踩之处,草被压得深陷泥土中,猖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,暴露一个邪笑,“雉表妹,见到庆山哥哥欢乐得话都不会讲,如何一副不熟谙的模样,来,叫声表哥来听听。”

“本来是表哥,表哥如何会呈现在这里?”

他将她按在草丛中,笑得咧出大黄牙,摸一把她的脸,“啧啧,雉表妹,不枉庆山哥哥朝思夜想,长得可真勾人,皮子可真滑啊。”

赵燕娘脸略有些扭曲,硬是挤出一个笑容,“段表哥, 你莫听一个丫头胡说, 我如何能够说出售巩姨娘的话。”

他身穿青蓝交襟襦袍,宽袖窄腰,苗条清俊,眉若刀裁,眸深如墨,发髻上的发带飘在前面,眼眸微垂,神采淡然,俯视着她。

赵县令这才发明段家外甥在场,略显难堪,瞋目不语,董氏见有台阶下,起家带着赵燕娘拜别。

情不自禁地将爱妾扶起,巩姨娘悲伤欲绝地低着头,他细看三女儿只要一根发带的髻子,再看二女儿头上明晃晃的金钗,眼睛似被刺痛普通。

表哥?

赵县令额边两穴鼓起,咬牙道,“临时记过,如有再犯,你自请下堂吧。”

雉娘,凤娘。

“老爷。”董氏拉着赵燕娘跪下来,“老爷,妾身何错之有,您竟如此绝情。”

赵燕娘说着,委曲地看着段鸿渐,段鸿渐却没有看她,见雉娘似有些站不住,想伸手去拉,雉娘身子一侧。

雉娘似虚脱普通地坐在地上,喘着气,

这些年,她虽是名正言顺的妾室,可因着董氏滋扰,每回大人歇在她这里,都如同做贼普通。

当夜,赵县令自是宿在西屋,巩姨娘满心欢乐。

段鸿渐见局面对峙,游移着开口,“舅母带二表妹先归去吧,娘舅正在气头上,等气消了就好。”

董庆山一愣,雉娘仿佛闻声一声极细的轻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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