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钰并不答话,持续催动咒语,那只狐妖被青光所拘,一边“吱吱”哀嚎,一边垂垂矮了下去,越缩越小,直至缩成一粒绿丸,“嗖”的一声被吸进了葫芦里。
“是!师父。”
“嗯!孩子……之前,我也和你这么小,每天跟着我的师父、你的师公吴越在江湖上行走。记得有一年,姑苏府府尹苏大人家的令媛苏蜜斯被一只蛇妖迷魅,沉痾在床,奄奄一息,我师父就带着我上门除妖。那只妖道行非浅……嘘,有东西过路!”
杜喜右手紧紧握着他那一只白皮葫芦,手心中满是汗水。
古道西风,小桥流水,一老一少的身影在落日下的山路上被拉得又细又长。
“但是孩子,本日你救蜜蜂,收蜘蛛,当然是侠义心肠。但是你想想,如果那只蜘蛛不设网捕食,它又会不会被饿死呢?”
一座烧毁的山神庙前,少年杜喜看着虚掩的庙门,停下了脚步:“师父,明天早晨,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里安息?”
“师父,它已经被我支出葫芦里了!”
“杜喜……停止!”
一幅巨大的蛛网在阳光下闪动,蛛丝晶莹剔透,一端粘在断墙的高处,另一头挂在一株儿臂粗细的杜鹃枝上。
“唉!你这孩子……”
杜喜看着师父,非常佩服的道:“师父,您的法力真短长,只是师父,这只狐妖已经告饶,为何师父还要将它收拘?”
花香阵阵,蛛网微颤。
那只前爪已经搭上蜜蜂的蜘蛛,身子在蛛网上一阵痉挛,猛的翻了一个身,随即统统的爪子与身材缩成一团,越收越小,最后“嗖”的一下被支出葫芦当中。
徐钰手中葫芦收回的青光如影随形,已将它死死的罩在了本地,寸步难移。
“我们丹阳派修五雷正法,却邪求真,降妖除魔,但也最重天道循环,生养不息,这点,必然要牢记!”
人的小腿骨。
它那黑洞洞的大口张了张,缓慢的朝蜜蜂爬了过来,两只又粗又硬的前足,已经伸向了猎物。
闻声而视,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,只见他那双矫捷至极、吵嘴清楚的眸子骨碌碌转了一下,随即从腰间摘下一只白皮葫芦,葫芦底冲上,拧开葫嘴对着那只蜘蛛,口中念念有词:“吃紧如律……收!”
徐钰趁此空当,咬破左手中指,腾空画了一道血符,附在青气之上,朝着狐妖直压畴昔。
也看到了徐钰手中的葫芦。
青光高文。
它只闻到了杜鹃花开时收回的阵阵甜香,却没有重视到天罗地网般密布的蛛丝,迎着蛛网一头撞了上去。
此时,徐钰已经将葫芦对准那只狐妖倒倾,口中不住催动真言咒语,只见葫芦嘴处光芒高文,收回一片极盛的青气,将那只狐妖满身罩住。
“……师父,再给我讲一讲你之前降妖除魔的故事,好吗?”
蜜蜂必死无疑。
“师父,你看这只蜜蜂多不幸,它方才从墙外飞来,想飞到那棵杜鹃花上采蜜,但是,却被这讨厌的蜘蛛网给缚住。如果我不救它,那它岂不是要被蜘蛛给吃掉了么?”
狐妖的双眼当中俄然喷出两道血雾,只见它高举动手中的骨棒,血雾凝而成滴,一粒粒渗进那截腿骨当中。腿骨收回的莹莹绿光在顷刻间光彩大盛,映得那狐妖一张毛茸茸的面孔诡异非常。
此时它已大惧,俄然口出人言:“徒弟,部下开恩,请饶弟子一命!”
一阵令人作呕的骚臭之气,一下子扑入庙中,借着门外淡淡的星月之光,杜喜看到一只人身狐首的怪物立在门口,不断的用鼻子嗅着庙中:“吸……吸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