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华太医走了出来,朱瞻基赶紧问道:“如何?”见华不为面无忧色,不由心中忐忑。
王景弘点点头,不再多说,回身便安排步队敏捷整队下山,要绕到劈面的山底,再上山救人。
郑和不答,伸臂捞起索桥,绳索甚长,有一会儿才拎到绝顶。郑和细心看了看绳头,对王景弘道:“你看这绳上断断续续的血迹是新的,绳头也是刚斩断的。定是殿下自这绳桥上到了劈面山岳,又堵截了绳索。”
王景弘轻声道:“是瘴毒!”郑和声音发颤:“太孙呢?” 王景弘摇了点头:“还在找。”
郑和躬身道:“是。不过硬逼强盗不必然说实话,现在施大人扮装成犯人去探动静,微臣再去叮咛几句,务必探得这毒的解法。”
华大夫在房中已经有一个时候,始终无声无息。朱瞻基悄悄坐在门口,一动不动。郑和劝他先去擦拭下划伤换身衣服,他却仿佛不闻。郑和无法,悄悄担忧:倘若这陈状元有些甚么,皇太孙怕是也要搭出来了。施家父女也体贴肠坐在一旁,施二姐不时起家向房中张望。
郑和一挥手,世人上马进了树林,兵士们点起火把,熊熊火光照亮了暗沉沉的树林,也驱走了一阵阵浓雾瘴气。但是树林颇大,王景弘将一千人分红五队,四下搜刮,郑和站在林中,抬头四顾,又不时俯身察看。
可倘若皇太孙,这个大明皇位的担当人在这出点事,不管是在占城也幸亏旧港也好,大明朝廷和永乐大帝会如何做?这一片繁华战役只怕就此泡汤。这帮强盗的用心实在暴虐。施进卿作为旧港宣慰使,如何能置身事外?“小大由之,有所不可”,这个时候,也只好用些非常手腕了。
郑和一步赶上,俯身看向陈状元,血迹斑斑。郑和伸手欲探鼻息,不料皇太孙举臂一挡:“她没死。”语气竟然非常不快。
跟着长乐,转过一面山岳,劈面一块长草地。晨光微露中,朱瞻基侧身而卧,左臂撑地,右手拥着身前的陈状元,神采似是愁苦又似是甜美。郑和大喜,轻声道:“殿下!”
郑和忙完了几桩买卖,比及入夜,也没见朱瞻基一行返来。
郑和劝道:“陈状元吉人天相,定然没事,殿下别严峻,见到华大夫就好了。”想伸手接过瑈璇换一换,朱瞻基却睬也不睬。
朱瞻基心如刀割,急道:“快走!”押着担架疾步下山。郑和却愣在了本地,瑈璇这一下睁眼,象极了她,朝阳中的美目,好似她落日余晖下的双眸。郑和摇了点头,心中感喟。
郑和一听也是头大。身为太医,治病中天然一眼看出了陈状元是女子,可这事,却如何是好?郑和想了想道:“华太医请勿张扬,待我问明殿下再作去处。”华不为点点头,拿着那根竹弩去了。
郑和心中暗叹,又问了华不为几句。但是这毒约莫是安南一带所产,华不为太医世家,世上疑问杂症可说是无一不成治,又随郑和下过几次西洋,见多识广,连荣冬的瘴毒也好不游移的便拿出了疗法。偏生这弩上的毒,倒是平生所未见。
王景弘拿刀架在一个为首的贼人脖上,喝道:“你们是甚么人?”贼首却梗了梗脖子,并不答言。郑和顾不上鞠问,四下搜索,不见朱瞻基和陈状元身影,心中焦心。一挥手,批示兵士分为几路,满山搜找。顿时漫山遍野火光熊熊,亮如白天。“殿下!殿下!”呼声响彻夜空。但是找遍了山野,也没有皇太孙。
王景弘有些担忧:“大人,这山谷深不见底,长乐可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