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了安京双骊……”男人叹了口气。
武贤王的一双女儿名中皆有“骊”字, 因其仙颜, 并称安京双骊, 名动天下, 是全部永安城的男人们不成企及的苍穹皓月。
几人幸灾乐祸,仿佛忘了当年武贤王得胜返来时,他们也曾喜气洋洋跪地叩拜,高呼战神。
顾见骊神采微白,她忍下内心的难受,问:“何不退婚一了百了?”
——可恐怕是宫里的意义。
趁着陶氏愣神的工夫,宋管家忙带着两个小厮仓猝分开。
两块布,一袋米一袋面,另有五十两银子。
顾见骊从最后的震惊逐步平复下来,她蹲下来,翻开箱子。
不过顾见骊内心竟是出奇的安静。她摩挲着银子,心想:此人早两天过来就好了,那她就不消当了母亲的遗物。
……
宋管家神采变了又变,对顾见骊这么利落承诺非常不测。踌躇半晌,想起老夫人交代的话,他堆起笑容,说:“这就对了。现在这景况,有了本日一定有明日,能捞一个是一个。”
“再说父亲的伤不是这些便宜药能医好的,更何况我们连买劣药的银子也没了。父亲的身子等不到我们靠绣帕子赢利。这五十两银子倒是能临时应急。”
另一人质疑:“不能吧?这桩婚事但是圣上赐婚啊!”
当铺沉重的木门从内里拉开。顾见骊捏着母亲留给她的最后遗物, 细步迈进门槛。纵使万般不舍,父亲还等着拯救的药。
“吱呀——”
“母亲。”顾见骊悄悄喊了一声。
顾见骊还记得宋管家前次见她时奉承的脸。
顾见骊望着宋管家脸上的笑容,她俄然就懂了。
“都是怂蛋!全都是!”
广平伯府来的人是宋管家,前面跟着两个小厮,抬着两个用红绸缠绕的箱子。
陶氏一愣,半天没反应过来。她嫁来顾家七年,晓得两个继女都不喜好她,这是她头一遭听到这个称呼。这三个多月里她统统的面子都没了,她像疯了一样硬撑着,此时内心却窝了一汪水,又酸又涩。
顾见骊刚走到巷口,就闻声喧闹的争论声从家中传来,继母陶氏的粗嗓子格外刺耳。顾见骊一手抓紧了手里的药,一手提着裙子,疾步往家赶。
“传闻已经出嫁的姐姐顾在骊三年无所出, 现在赶上这事儿, 不晓得会不会被休弃。mm顾见骊和广平伯府的三郎起初有婚约。这门婚事, 本来是败落宗亲攀附武贤王,可现在看这景象,这婚事恐怕也是要吹了。”
顾见骊不敢置信地惶惑向后退了一步,问:“这是甚么意义?”
宋管家的声音软上几分,抬高声音:“顾二女人,老奴给您交个实话。现在你家这个景象,说不定哪日陛下再究,但是扳连九族的罪。我们三郎如何还敢娶您。”
宋管家对着顾见骊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礼:“见过顾二女人。”
街头巷尾中有了群情。
另一小我笑嘻嘻接话:“现在他也是吊着口气,早死晚死的有什个辨别。”
“我砸死你个脏癞子!”
姬五爷……
“传闻你们家现在缺拯救的钱?”赵二旺垂涎的目光扫过顾见骊,“陪哥哥一晚,300文钱,干不干?”
“私改圣旨一样是极刑……”顾见骊声音微微发颤。
顾见骊没有闻声那些人的群情,她也不在乎。这三个月她已经听够了。她在当铺换了钱,又去药铺抓了药,忍着不怀美意的各种打量,仓促赶回家。
赶到家门口的顾见骊闻声陶氏的话,内心顿时一惊。莫非是广平伯府来退亲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