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镜但笑不语。他换了个更舒畅些的姿式,两条大长腿一条弯着,一条屈起来,长手随便搭在膝上。
搭在一侧的前襟滑落下来,暴露姬无镜的胸膛。顾见骊缓慢垂下眼,不敢乱看。她干脆闭上眼睛,双手搭在姬无镜的腰侧摸索着腰带。她很快摸到了两条带子,摸索着去解。
姬无镜随便“哦”了一声,随口问:“这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犯了个甚么罪?”
“我及笄了的!”
姬无镜悄悄探手,苗条食指穿进系带中,悄悄挑开,免得再被顾见骊系活结。
“呵……”姬无镜降落笑开,他略低下头, 额头抵在顾见骊的眉心。跟着他的轻笑, 顾见骊感受获得额头处悄悄的颤抖。
顾见骊一时之间感觉有些宽裕。恰好姬无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,像是看好戏似的,更是没有得救的筹算。即便顾见骊没有看姬无镜,也晓得姬无镜在看她。因为他的目光就像一条阴冷的蛇。
“我稽昭申明狼籍,京中无人敢嫁。恰好嗜美如狂, 只想要天下最美的女人。”他弓起的食指缓缓滑过顾见骊香软雪腮, 含笑问:“你可美?”
顾见骊低着头,等着腿上的麻劲儿缓畴昔。姬无镜支起眼皮,饶有兴趣地近间隔瞧着她的侧脸。
顾见骊的眉头一点点揪起来。传言姬五爷不但残暴心狠,更是脾气古怪,这话果然不假。
顾见骊一时没反应过来,有些懵懵的。她檀口微开,眸中潋滟里蒙着一层错愕和惶恐。
姬无镜从床榻高低来,身材的重量几近都靠在顾见骊的身上。他刚想迈步,忽听低着头的顾见骊糯糯小声说:“等一下……”
“有啊,但是因为你来了长生进不了内宅。以是这事儿只能费事你了。”
她方才蹲了太久,现在两条腿发着麻,挪不动步子。
顾见骊胸口悄悄起伏,压下一口气,一本端庄地说:“我与姐姐并称安京双骊, 皆言我们姊妹二人面貌优于京中女儿, 以是该当是美的。”
“哦?”姬无镜的目光扫过顾见骊不盈一握的细腰。
姬无镜恍但是笑,随便道:“这么费事啊,那我还是把他女儿退货好了。”
顾见骊垂着眼睛,瞧上去和顺灵巧,可她藏起的眼睛里,一双乌黑的眸子不断转动,恨时候过得太慢,急双腿上的麻劲儿如何还没褪去,怨姬无镜就如许盯着她瞧,瞧得她浑身不安闲。
她偷偷瞧了一眼姬无镜的神采,鼓起勇气来,摸索着说:“五爷可有甚么筹算?如果不满这婚事不若及时休书一封。又或者……嗯,就如许拼集过了?”
顾见骊有些茫然。
但是顾见骊的话还没有说完,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:“不过府里或许不准我留下来的……”
姬无镜当然明白了顾见骊的言下之意,究竟上不消顾见骊说这么一句,他亦早已猜到。不过他还是感觉风趣,感觉顾见骊一本端庄耍小聪明的模样风趣。
他又是在用心的!
她哑忍了一半,带着丝恼气瞪着姬无镜,小声说:“你该称父亲岳丈大人。”
她俄然回身,走到一侧的柜子前蹲下,在内里翻了又翻,终究翻出一把剪子来。“咔嚓”一声,将姬无镜的系带剪开。
顾见骊一阵错愕, 本来筹办的说辞顿时健忘了,慌乱开口:“因、因为府里没问过你的定见……”
“就明天!”顾见骊漆色的眸子悄悄转到一侧,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窗户,天光大亮,发白的晨光从垂帘一侧露光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