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现在,宋玦当真将解药与碧水珍珠一并拿来了。
棠音端起放在水晶桌几上的冷茶,将有些干涩的喉咙润了润,“哥哥,是不是故意上人了?”
棠音心中过意不去,想着若能获得解药,哥哥便也不会那么难受了。思来想去,这四海以内,便也只要宋玦的道行最高,如果他去夙雾幽林,定能帮二哥拿来解药。
棠音心底有些茫然,他说这话如何那么令人胡涂。
“哦。”宋玦抿唇而笑,打断她,“你说婚约一事么,我也想与你说些事情。”
棠音道:“别的,另有一事。我与哥哥有婚约在身,若不是因为有事担搁,此时东西两家都要商讨商定良成谷旦。虽,你跟在哥哥身边,可最多算是个侍女,旁的也没有人说甚么。但你本身要掂清楚本身的身份,甚么事情能做甚么事情不能做。超越了,被人抓到把柄,玷辱的是哥哥的名声,东海的名声,乃至我西海将来姑爷的名声,你可知轻重?”
棠音思极那日,她正倚靠在贝壳里,左手上固执客岁生辰日,宋玦送她的白银缠丝双扣镯,内心甜美地想,此次等宋玦返来了,便与父王撒娇一番,将两人的婚事说一说,总归,她心悦宋玦已久,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。
那日,棠音脚步踉跄、心伤得短长,自此,都不想再见宋玦一面。
她一向感觉宋玦对她确切是极好的,但是,那种好仿佛与哥哥和嫂嫂之间的好分歧。而这一次,与二哥一道去夙雾幽林是她的主张,可没有想到二哥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,几近折了一半的修为。
她端坐在水晶凳上,半晌轻声道:“哥哥,我喜好的人,就在面前。你说要毁了婚约,我不承诺。即便你不娶我也罢,我到死,也要挂着你未婚妻的名头。”言罢,起了身,“哥哥此去夙雾幽林定然怠倦,无妨早些歇息,回一回神情,想一想本日所说的话,是不是不大妥当。棠音累了,先行辞职。”
他们间的交谊虽深,但有些话,女子开口,确切是不大合适的。此时听他这般说,便垂下了眼眸道:“哥哥,想与我说些甚么?”
正想着这事儿,宋玦便乘着蛟龙呈现,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,冲着她伸出一双苗条的手。那手掌摊开,鲜明看到一粒丹药与他们西海家的珍宝碧水珍珠。
海草轻柔地荡,淡蓝色的夜明珠漾开了一圈光晕。棠音那一番方才还在脑筋里的动机,一股脑地滚到了嗓子边,本想再缓缓,却不晓得是不是本日的氛围过分温和,乃至于那些话,便从口中溢了出来。
他笑了笑,又甜又和顺,“此前,有一日去插手九重天上的酒宴,我便见你与青丘狐王家的二子相处甚欢。彼时,我才想到,不知不觉,棠音也已经五万岁了,也当要嫁人的年纪。现在哥哥却占着与你的婚约,实在迟误了你。”
可,没推测,不过几月,东海龙宫传来动静,道是宋玦龙鳞破坏,甜睡不起。此时,她那里还顾及先前那些事情,仓促赶至东海龙宫,只为见见他到底如何了。
水波泛动,卷起棠音及腰的长发,只听宋玦用一贯愉悦的嗓音道:“不知不觉,当年爱哭的棠音已经长那么大了。”
棠音的眼蓦地举高,轻巧地从贝壳里跃出,从他手中接过东西,乌黑的眼睛里,高兴之情难以言喻。
她脸上的红晕更盛,轻声道:“哥哥,我们的婚约……”
“嗯?”宋玦答得安步经心,腔调里有份别样的轻松安闲。
棠音闻言,神采一白再白,模糊有股难言的肝火,却见宋玦嘴唇一张一合,竟道不出半句要辩驳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