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,前来接引的景清好半天赋反应过来,面前这位绝色的女人竟是那半月前灰毛的丑凤凰。
仙使点头想了想道,“这九重天上,有很多仙娥们都是很思慕帝君,很多人也情愿日日见着帝君,朝夕相对。但小仙实在有所耳闻,天之海这处所,是帝君本身造的一个领地。那是制作在鲲鹏上的陆地。美虽美,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而帝君喜静,夙来没有甚么仆人,上仙跟着帝君去了,只怕是冗长的孤寂。短短几年当然无妨,如果千岁百年,上仙还不若留在这九重天上安闲。”
她懵懂地点了点头,“好啊。”
“嗯。”他道,“你可情愿随我去?”
沉默很久,九卿带了点儿笑意,“怎地,悔怨了么?”
九卿还是如同畴前那般,下棋、垂钓、泡茶,仿佛没甚么事情能影响他的表情。在大家间的那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不过是过眼云烟。
再次回到九重天上,总感觉内心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。
非常偶合的是,白头发白眉毛的月老穿戴一身喜庆的红衣,也仓促从殿外出去。原是月老在人间历劫结束,也要回弃世庭,这下凰笙随九卿分开,便更加顺理成章了些。
九卿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,眼中透露了哀痛和惭愧,“不若今后便不再月老殿当差了可好,你随我去天之海吧。”
九卿淡淡道,“本来如此。”
“没。”她展开眼睛,很少诚心肠说,“我就在想,如果你说,那你带些你的朋友来也成啊,热烈热烈。我就想到,我活了那么久,连个朋友都没有啊。这也太失利了。”
九卿微微展开眼睛,带着几分鼻音道,“醒了?”
只是他喜静,平素在人前不咳嗽,并不能看出有多少衰弱的模样。现在到了早晨,倒是肆无顾忌的咳嗽起来。
凰笙偶然入眠,抬手打量红线,却发明只剩下七七与茌茌的四段断开的红线,漫漫的那根不见了。她稍顿,内心有些不好受,连独一一根好红线也叫她给弄丢了。
仙使又忍不住长叹短叹了一番,被她的答复挑逗到不可,又问了她好些题目。
“以是,今后这里当真只要我们两小我么?”
临了快到大殿了,仙使问,“上仙,您此次面见天帝但是有甚么事情?”
她内心想着,帝君也算是个非常逞强的人,人都说咳嗽,情爱和上茅房是忍不了的东西,可他恰好死命忍着。
隔日,凰笙筹算去天帝那儿一趟,不为别的,只是为了请命陪着九卿回天之海。
她软软地承诺,“嗯。”却又闭着眼睛埋头缩进九卿的身上,低低道,“也没旁人说的那般可骇,我瞧着这天之海山净水秀,很适合住人呢。”
仙使投来非常讶异的目光,倒是没再说甚么,只是笑了笑,非常善解人意地指了指天帝的方向给她,便退下了。
凰笙的眼眸里升起迷蒙,半晌,那眼眸里又像是落尽了瑰丽桃花,灼灼其华。她弯了弯眉眼道,“仙使说的没错。不过一小我孤傲是孤傲,两小我孤傲就只是无聊罢了啦。你瞧我这爱闹腾的性子,总归能闯些祸叫他烦恼烦恼。也别说千秋万年了,指不定哪天就被帝君给赶出来了。啊,说到这,我昨个还同司命星君聊了聊,他对我写的故事非常感兴趣,我托他给我谋个职位,别到时候可真被帝君赶出来没处所去。”
身后有亭,亭边有泉。
凰笙有些讶异地偏过甚看他,“天之海?便是阿谁你避世几百万年的处所么?”
泉水从溪涧垂直流泻,扬起了阵阵水花,飞溅在皮肤上,凉凉地舒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