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蕊与田文镜一左一右坐在两张案几后,案上书卷如山。他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册子,在不当之处用蓝色勾圈出来。
“九弟,退到一边!”八阿哥折扇一合,双手反剪,温文道,“四哥,他们都是为民请愿的廉洁之官,如果因党派之争而剪除,实是报酬祸害。”
“荒唐!”田文镜上前一步,满脸怒意,说,“苟利社稷,不过粉身碎骨罢了,何惧之有?”
俄然,亦蕊听到几声争论,仿佛是从太和斋传来。绕过清晖室,走几步就是太和斋。
胤禛对劲地看着瑶夕,说:“幸亏你有这情意!”
只听胤禛冷冰冰地说:“八弟、九弟可贵来为兄府上略坐,快多用些茶点,何必难堪做哥哥的呢?”
“慢……王爷息怒!”亦蕊插嘴道,“在皇阿玛面前告御状,不如把这本账摔到八阿哥府上,让他把这坏账填了。”
田文镜凝神半晌后,一击掌,道:“好主张!若能补回账款,发解于民,方能解民之困。”
十三阿哥也赞道:“好!我府中的那些个庸脂俗粉,就没能有四哥身边的菩萨心肠!”
云雁忙倚了过来,答道:“巳时一刻了,福晋!”
胤禛并没有十三阿哥那么激愤,他安静地问:“李卫,山西、陕西灾情如何?”
云雁说:“不到辰时,已入宫上朝去了。王爷交代,福晋连日劳累,让您放心歇息,勿要过于劳累!”
八阿哥点点头,脸上仍带着那股如沐东风的笑,揖手道:“小弟辞职!”
此时田文镜本应在清晖室,但是却不见人影。亦蕊来到本身的桌案前,挑起昨晚未批完的陕西卷宗的第三册,跟着册页的翻动,亦蕊的神采产生了窜改。她敏捷翻完了第三册,又将4、五至十册都翻了一遍,当亦蕊放下最后一本陕西卷宗时,她的神采已变成灰红色,目瞪口呆,自言自语道:“如何会如许?莫非是王爷……还是田大人?”本来,昨夜亦蕊只用蓝笔批到第三册,可今晨一看,却连第十册都批完了,粗粗看去,每点都戳中账目中庇漏之处。除了胤禛或田文镜互助,亦蕊实在想不出另有甚么能够?
田文镜答道:“禀王爷,已清算结束,八阿哥掌管外务府期间,亏空外欠的银子已达八十万两不足。”
胤禛将李卫由兵部转任户部员外郎,经心全意帮助他查处贪污罪证。而田文镜,则借口请到他到府中短住,教弘时、弘历和弘昼(作者按,天申已排序齿)读书。
九阿哥白了胤禛一眼,紧跟在八阿哥身后分开了,出门时,恰好撞见躲在门边的亦蕊。九阿哥玩味地深深看了她一眼,先是嘻笑,后是阴冷,亦蕊不由打了颤,缓缓扶鬓施礼。
三人看向正在清算质料、批阅文件的亦蕊与田文镜,皆是全神灌输地投入在卷宗中,仿佛浑然不知另有三人在场。直到打起了二更,田文镜方向亦蕊、胤禛作揖辞职。亦蕊正在查阅近十年陕西的账目,亏空庞大,册子上颇具疑点的人物、金额、事件越圈越多,让亦蕊不由有些目炫狼籍。胤禛连哄带骗,才让亦蕊搁下做了一半的活,回到福熙楼安寝。
茶香四溢,却没人故意机喝茶。只听十三阿哥愤怒地说:“这是甚么意义?我们要的是银子,是米粮,交这么多账簿,做甚么?”
瑶夕忙转到胤禛和十三阿哥面前,福身道:“贱妾忸捏!都是嫡福晋常日里以身作则,节约持家,姊妹们只是效彷她的所作所为罢了。”
九阿哥见状,喝道:“嘿嘿,老四,户部,没那么好打理,你自个谨慎点。八哥,我们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