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寝外,寺人们躬身驱逐帝王返来,却发明帝王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。
几轮提拔,历经数月。礼部从三百人当选出了十名女子。而这十人,必须有人拿命包管其操行纯良,才有进宫面圣的机遇。
屋里,户主的女儿怔怔看着令嫒。如靡颜腻理、人比花娇这类词,大略就是用来描述面前女子的。
视野微微向上,与帝王垂下的眸光交汇。热浪翻滚中,他如寒江雪柳,令人如沐沁凉。
未出阁的女子本就对天家充满畏敬和猎奇,再经这么一传,春情泛动不已,恨不能尽早进宫做侍女,只为近间隔瞻仰天颜。
热浪灼人,令嫒有些呼吸不顺,柔滑的肌肤出现潮红,前襟后背全被汗水渗入。
萧砚夕稳步跨入门槛,向后摆手,“这里不消服侍,都退下。”
令嫒贴着他的脖颈动脉,用前些日子学来的媚术,咬了一下男人跳动的血管,柔声唤道:“吾皇。”
令嫒跪在地上,搂得更紧。不幸兮兮的模样,很有几分好笑。
宫人更加惊悚,这女人必然是脑袋卡住了,怎可唤帝王为“殿下”,要尊称“陛下”啊!
蹲在地上的宫人杵了杵令嫒,“女人怕是不复苏,认错人了。”
女子懵懂地点点头,“女人为何不直接进宫面圣?”
他扣住令嫒小臂,想要把人从帝王腿上扯下来,何如令嫒紧紧环着,像一只睡懵了的树袋熊。
宫人们瞪大眼睛,心道这女子怕是疯掉了,可帝王没发话,他们不敢禁止。
令嫒不敢去瞧旁人的目光,垂着眸,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。脑筋昏乎乎,来不及细想此后的路。而现在的她也不知,华盖之下,是能为她掩蔽骄阳北风,还是会招来数不清的明枪暗箭。
萧砚夕大抵能猜出令嫒想要入宫的目标,但有这个需求吗?
老妪略一思忖,侧开身子,“请。”
令嫒弯下唇,“此番,我与你一道进宫,为的是有机遇晤见圣上,与你是否能选上无关。你大可使尽浑身解数以博得头筹,不必顾虑我。”
令嫒身形不稳,悄悄抬起衣袖,扇了扇风,闷热感不退反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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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城拢共七十万禁军,景国公利市握二十万精锐。连太上皇和太后都要到处顾及他的颜面,何况是方才即位的新帝。一旦他起了异心,图谋不轨,勾搭藩王,再里应外合,结果不堪假想。
你一言我一语,聊得努力儿。
倘若萧砚夕听信谗言,亦或是透露软弱,就会被景国公如许的权臣牵着鼻子走。到当时,父亲更能够处于险要当中。
令嫒没理睬宫人,固执地攥着萧砚夕的龙袍。两人已稀有月未见,男人清癯了很多,也严肃了很多。眉宇间浑然天成的矜贵犹在,却失了几分桀骜,变得冷僻慎重。
但是,如果换成东宫侍卫,能够就没那么惊奇了。毕竟,帝王曾不止一次召她侍寝。
萧砚夕看向跪地的礼部尚书,微微敛眸,“后排左起第二名女子,卿可认得?”
两名宫人小碎步走到令嫒身边,将她抬到华盖之下。此中一名宫人提示道:“陛下,这女子中暑了。”
令嫒淡淡眨眸。若萧砚夕肯见她,她还需绕这么大弯子,托季知意找上这户人家?
令嫒深知,本日如果不成,就再无机遇靠近他,因而硬着头皮,抱住男人大腿,仰开端,楚楚不幸道:“令嫒舍不得殿下,令嫒知错了.....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
杜忘如果传闻,“老脸”往哪儿搁?可晓得,走火那晚,杜忘信誓旦旦承诺,再不会让明令嫒呈现在都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