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囚禁,雅清宫更像是一座华贵的养老院。
颜欢欢早就风俗拿他名头到处耀武扬威,这时更是张口就来。
“你真贱。”
两人静待他平伏下来。
皇上被强行撩得打了个寒噤:“你向来叫我二弟,就一向叫着吧,听你叫我皇上……听不惯,并且你内心没把我当天子,更不必强要你说。”
“被男人惦记,真让我头皮发麻。”
他特别像先帝,五官冷峻,眉眼颀长,按理说该比皇上另有严肃的,只是他不鄙吝笑容,对女人特别和顺多情,说是笑得艳如桃李都不过分。这时病重,神采惨白理应影响颜值,可他却不走男人平常路,往薄唇上抹了点胭脂,极淡,无师自通了裸妆的奥义,晋升赤色感。
“我在你眼中,竟是痴顽至此?”
他太沉着, 职位如此, 不需求按着别人的头五体投地来证明本身的权威。他本日是来话旧说话的,目标只要这一个,其他的细节, 只要不触到底线, 他都毫无感受。
“无碍, 皇兄身材抱恙, 毋须前来驱逐。他在那里,朕去找他。”
“我哪有能管束住他的权势,先帝一走,扳倒左相,我还剩甚么?就算有,也忙不迭奉迎新主子罢了,哪能够忠心耿耿等我复辟,不盼着我早死,已经很难能宝贵了。二弟这一说,不过是想宽我的心。”
“毋须你承认,我也是大晋的国君。”
……你这福那里清了?
“之前我怕你,现在我有皇上。”
皇上语气安静, 一点也没有被冲犯的恼意。
关在这里,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。
颜欢欢嗤笑着劈脸就骂了他一顿。
礼亲王一手支着下巴,三十好几的男人了,笑起来没个正形:“二弟曲解我了,我为何不承认皇上?若不是皇上治国严明,能让我好吃好喝这么多年,安稳享清福吗?”
皇上轻拍她的肩,表示她不必计算:“实在我没有想问你的,也不在乎那些事了,只是想见你一面。”
“皇兄。”
“将我囚在这里十年,我作过的孽,都该了偿清了,便是过得再好,也是寄人篱下,到处受制,远不如三弟在宫外当个闲散王爷安闲清闲,”礼亲王笑了一下:“像我这类翻不刮风波的人,二弟帝位安定以后,大可放我出去,还能搏个贤明,他将我关在此处,许是在还我骗你进宫,囚禁在东华宫这一报。”
他略加思考:“你恨我吗?”
颜欢欢饶有兴趣地笑笑:“渐渐爱去吧,把你的爱带到地府里去,跟阎王渐渐说,跟我说没用,你觉得我会怜悯你?我对牲口没有怜悯心。”
“他小时候长得很标致,小女人似的,不像三弟,三弟爱笑,他总冷着张脸,不听我的话,我想跟他一起玩。但是母后向来没有教过我如何和兄弟相处,我只晓得,宫妃所出的弟妹俱低我一等,须以我为首,事事服从我。”
颜欢欢明白,礼亲王的糊口,落在任何一个平头百姓身上,都像飞升了一样幸运,但他是甚么人?要不是临门一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,本日坐拥天下的人就是他了。一子错,便是云泥之别。
礼亲王微微一笑:“我不奉告你。”
获得他的必定答复,礼亲王畅快笑道,他关在这里十年,仍能管束着二弟,稍稍弥补了他的自负心。笑得太急,他一下缓不起来,猛地掩开口鼻转脸咳嗽,咳得狠了,惨白脸颊浮起一阵不天然的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