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粉上妆对做了平生上位者的她来讲，已是深切血肉的本能，即便每日礼佛，毋须见人，妆容也是依着最标准的白脸红唇，眼泪划下来，划花了妆容，乌黑里划拉出一条暗淡发黄的皮肤。沈太后一手掩脸，仿佛满身的骨肉都被无形的力量抽走。
“关他十年，算是清理了他的罪，”他悄悄扒开她扒在本身肩上的手：“太后，朕不让你们见面，与他无关，而是因为你。”
“你这辈子，大略没真正为着私怨做过事吧？憋久了，对身材不好，尝尝又没坏处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狗咬了你，我们是不该咬归去，但回家抄根棍子打断狗腿倒是大丈夫所为。”
“……”
颜欢欢精力一振。
病情好转？王太医下了判定的病人，哪有好转过来的能够。
她踌躇：“为了何事？”
“……”
当然，实际远没有全民皆基，他接着解释：“过往的临时按下不提，固然朕记得清楚，可也不至於耿耿於怀，只是当初他结合沈太后将你骗进宫的事，朕至今想起，仍然如同肉中刺。”
天子点头。
太好笑了，昔日他还是要来东华宫存候，恭敬称她作母后，不得宠也无甚存在感的二皇子。现在她得抬着头，俯视他，不敢看细心了天颜，战战兢兢推断他的意义。
“太后，皇上在外求见。”
沈太后张了张唇，心中翻滚千层浪。
她年纪与圣母皇太后，便是皇上赵湛的生母步太后相约，二人都是先帝府里便在的人，由东宫伴至君临天下，交谊非仙颜宫妃可比，即便因着年事渐长而得宠，也早已过了用脸来争宠的时候，她既有嫡宗子傍身，更有皇上信赖敬爱，大可稳坐垂钓台，冷眼看着底下美人争得头破血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