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锦茵轻叹了口气,这世道到底是不会太公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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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眼灿艳灵动。
也不晓得这动静如果传开,会不会真有那些交不起束脩,却又心胸抱负的人,抱着至心殷切等候,比及最后却因着身份卑贱,始终被拦在了胡想以外。
裴慕笙傲娇的抬了昂首,带了些女儿家的夸耀,看得宋锦茵抿唇一笑。
裴慕笙见着她年纪这般小,一身破褴褛烂,说话都还带着稚气,冒出来的火也只得咽下。
“奴婢也感觉是,今后不消活着子跟前服侍,想想确切能算件欢畅的事儿。”
她看向蹲在一处的两人,俄然就想到了曾经在母亲嘴里听过的旧事。
幸亏裴晏舟收回了对她挥出的剑,也幸亏她撑了下来,掐死了软肋,也再没害怕。
“如果叶家真能将那些私塾女学办起来,倒真是百姓们的福祉,特别是女学,现在家中敷裕的,都自请了夫子,请不起夫子的,也不会真让女子出入书院,不知经朱紫们这么一插手,会不会真被正视起来。”
目睹着裴慕笙一脸头疼,宋锦茵安抚了她一句,靠近那小女人,蹲下了身子。
王管家顾不上三女人的打量,只在内心格登了一下。
倘若她和她娘没被送来这国公府,她定是会跟着外祖一家读书习字,虽没有京都贵女的身份,但书中的那些见地,也足以让她自发矜贵。
“王管家,那奴婢便和三女人先出府了。”
裴慕笙撇了撇嘴,将手里刚买的东西丢给背面的空青,轻嗤了一声。
男人远远跟在背面,身形高大剑眉星目,很有几分俊朗之色,但脸上没甚么神采,腰间还带着一柄弯刀。
脸上的红印子较着是被人掐出来的陈迹,耳朵连着下巴上的划痕,像是挣扎时被抓破了脸,连刚才只晃了一眼的手上,也是伤痕遍及。
厥后她求了好些人,可始终无人理睬,终究,她还是在世人或悲悯或讽刺的眼中,踏进了那座像是随时都要拿走她性命的院子。
如许下去,世子返来瞧见,本来没事的人,怕又是不得消停。
说话间,前头冷巷里俄然跑出一道肥胖的身影,眼看着要撞到她二人,宋锦茵立马往侧边挪了挪,挡在了前头。
更别提不受人正视的女学,大略也不会真收到甚么银钱,只是跟着私塾的名号,被拉出来讲上那么一句。
今后也不消瞧见裴晏舟待贰心上人的在乎模样。
“奴婢不怕。”
小女人的哭腔恍惚了她的话,但宋锦茵却听得清清楚楚。
裴慕笙一惊,慌乱扯住她不让她倒下。
“想来是同叶老爷有关,不过三女人如何晓得叶府里头的事?”
宋锦茵踌躇半晌,终究还是没有买下那小东西,一两银子,她得绣好些帕子。
“得了吧!”
“当然了,空青不是京都的人,并且除了大哥的竹雅院,我感觉国公府里没几个侍从是空青的敌手。”
集市人头攒动,宋锦茵跟在裴慕笙身后,听着小鼓被拨响,猎奇地看着摊贩上很成心机的小物件。
那一年,她仿佛也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,求着让柳氏别丢下她,也别送她去当丫环。
内心有些空空落落,她转头看向中间的人。
“这但是功德。”
面前的小女人一双眼哭得通红。
她不敢想这小女人的身上另有多少伤痕。
这一刻,王管家俄然就有了些悔怨,想着不该把宋锦茵放到这么个闲差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