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到底没敢真戳破宋锦茵的身份,只是让叶晚秋晓得,这个在她大哥身边待了八年的婢子,可比这叶家女人想的,更受正视。
裴晏舟薄唇紧抿,垂下的眸子里尽是她的倒影,半晌,他沉默地将针线和布料放到桌上。
......
宋锦茵见他俄然生出了怒,深吸了口气压下腹中疼痛。
“她此次又要歇息几日?”
女子貌美是不是功德,毕竟要看她有没有能护住这仙颜的身份。
叶晚秋没再装知书达理,眼中闪过一抹暴虐,冷冷道:“人定是要毁了才好,只是裴温姝想白看戏,也要看我乐不乐意。”
“姐姐的脾气就是太好了。”
“奴婢晓得世子身边有没有奴婢都无碍,只是世子为何向来都不肯信赖奴婢?”
“没有?”
“回世子,怕是要三五日。”
那泛旧的布帛上写着,下药之人是柳氏,但也不止是柳氏。
“女人,奴婢觉着这裴家大女人,也不像是真会为女人考虑的模样。”
“是,部属明白。”
裴温姝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起。
屋里暖意袭来,裴晏舟掀眸扫了一圈,却没瞧见宋锦茵的身影。
“世子如何过来了。”
仓凛看了看,跟着王管家退了两步:“晚些时候世子出来,还是用得上。”
回了国公府,院子里的灯有些亮眼。
裴晏舟伸手抱住她,发觉到她身上的滚烫。
话音未落,面前的人便真的倒了下去。
裴温姝捏着鱼食悄悄撒了出去,可惜道:“宋锦茵那样的人,轻荏弱弱,确切轻易被人瞧上,但以色事人的玩意儿,怎配得上姐姐这般以礼相待。”
国公府虽有很多绣娘,但他的一些贴身物件,大多都是宋锦茵在做。
让人脱手前她也细细看了看裴晏舟的神采。
裴晏舟拿起一看,竟是件将近成型的中衣,大小同他的身形类似。
“瞧我,竟是让姐姐听了一起的闲话。”
裴温姝天然发觉到了旁人被挑起的怒意,她唇角勾了勾,用帕子擦了擦手,转手又去挽住叶晚秋。
王管家摇了点头。
“她好歹是世子身边的人。”
“那可不好说。”
前些年没见她病过几次,本年倒是时不时就神采不好,特别是这几月。
叶晚秋笑了笑,看向池子里那群吃食的鱼,目色垂垂冷了下来。
叶晚秋压下心机,笑得有些生硬。
裴晏舟不会有耐烦看她一辈子,她总要出府,总要被外人瞧见。
裴晏舟眉头皱了皱,正待让人来换盏亮一些的,昂首却见着宋锦茵坐在床榻上瞪圆了眼,一手因着伤势笨拙地握着针线,一手拿着整块红色布料,多出来的一截搭在褥子上。
回叶府的马车上,丫环跪坐一侧,悄悄替叶晚秋捶着腿。
明显裴晏舟对她还算暖和,且那一晚她用心用不适去唤他,他也赶来了院子,这婚事如何能够会说不成。
听了句好听的,叶晚秋的神采这才松了松。
那日回府后,母亲拐着弯同她提起了老夫人的态度,可她不信。
她本日过来前特地听了母亲的叮嘱,若还想同裴家说亲,那便要做一个漂亮且明事理的女子。
宋锦茵有些怠倦,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侧,翻开褥子起家。
眸底暗潮澎湃,裴晏舟闭眼,再展开时,里头又是一片腐败。
红色里衣薄薄一层,衬出了她的娇温和孱羸,低头时,还能瞧见她薄弱的背脊,像是悄悄一推就能倒地。
“那就好,不然我怕是又要遭大哥怒斥了,姐姐不知,我是真想姐姐能与我大哥......”
只是本来想让他死,但临了想起陈家的事,俄然就不想让他这么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