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晏舟目光冷沉,未有涓滴闪躲,唯有提及宋锦茵时,眸底闪过一瞬柔情。
“真的?”
“主子!”
可眼下顾简平还在不远处的院落等着带走他的茵茵,他不能在这时候对小女人有任何逼迫。
男人坐在一侧,伸手悄悄抚过宋锦茵还透着红意的眼尾。
下一瞬,是长剑出鞘的声音,而后一阵疾风,直奔前头的裴晏舟而去。
“茵茵想过要来接我,是担忧我的,是不是?”
“不必拿茵茵当说辞,即便你想回嘴,你也没有资格替本身开口!”
宋锦茵又复苏了几分,褥子下的手微微伸直。
这个时候返来,面前此人,该又是几日未歇。
里头的人像是晓得他过来,在他留步后不久便翻开了门,神采冷沉,眉眼凌厉,手中握着长剑,一步步行至廊下,与院中的他对视。
仓凛惊呼上前,却见前头的人抬了抬手,目光一向看向与他同停在细雨当中的顾简平。
男人目光微颤,怔愣半晌,又轻唤了她一声,“茵茵方才,但是在回应我?”
银光一闪,顾简平局中的长剑掠过男人脖颈,像是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,可裴晏舟却未动半分。
“茵茵在担忧我?”
即便不是也无妨。
“茵茵?”
屋里头暖意满盈,还透着淡淡暗香。
眼下瞧见裴晏舟,她反倒不知该如何面对爹爹,本来能安然面对的过往,也无端端多了些沉重。
“将军总会派人去查探过往,与其让将军探到端倪再去扣问茵茵,倒不如长辈重新到尾,将旧事说个清楚。”
“怎得不替她熄掉几盏灯?”
直到木门关上,她被仓凛往外头扯了扯,愣住的人才回过神。
裴晏舟声音沉稳,矗立身姿立于昏黄雨雾当中,压下冷傲,缓缓低下头。
“长辈晓得将军的铁血手腕,只要不牵涉茵茵,长辈毫不会有任何抵挡。”
裴晏舟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,柔声道:“再睡一会儿,晚些时候我有事需得同顾将军谈,茵茵不必急着畴昔。”
裴晏舟行至院中,未撑伞,任由细雨飘到他脸上。
裴晏舟压下想抱她的打动,伸手抚过她的眼,“今后不会了,茵茵这么聪明,今后就算我想唬你,也瞒不过你的眼。”
“茵茵先睡,等晚些时候我同顾将军议完闲事,再带你去见他。”
“那是天然。”
只是现在的顾简平已然被气愤淹没。
“你将那些事写到信上让我晓得,是鉴定我不敢动你裴世子,不敢同你们国公府硬碰硬?可裴世子怕是算错了,倘若我行至现在,连替妻女出头都不敢,那这将军之位不要也罢!”
......
他想起信中写下的那些过往,想起在他失落后被抬进国公府的妻女,想起这些年孤苦伶仃的女儿,他怒意上涌,抵住裴晏舟脖颈一侧的长剑动了动,瞬息间便划出了一道血痕。
他不要放的人,谁也带不走。
没想到能有回应,裴晏舟悄悄开口,而后又笑着摇了点头。
踏进顾简平的院落时,天气已然亮了很多。
面前的人模糊有些分歧于昔日的神采,贰心中似有甚么悄悄炸开,于隐蔽中漾出层层波纹。
想起一起过来仓凛的禀报,他指尖停了停,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发觉的期盼。
裴晏舟身形未动,任由剑刃划破皮肉。
宋锦茵眨了眨眼,半晌又道:“你说话极少作数,刚才你说今后甚么都和我说的话,已经说过好些次了。”
“顾将军。”
还未到时候,还要再等等。
怒意未有涓滴讳饰,浑身透着冷肃杀伐之气。
旁侧玄卫身形闲逛了一瞬,却又在想起主子的叮咛后,生生止住了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