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锦茵自是不肯白白受了这巴掌。
小女人神采惨白,病态未曾散去,唯有背脊笔挺,像风吹不落的峭壁之花,孤零零的,却又非常坚固。
宋锦茵的父亲虽不是高官,但也曾任安阳县县令,上任三年里勤政爱民,劝课农桑,修学开渠,受百姓奖饰。
“那敢问叶女人,您现在但是我的主子?可拿了我的卖身契,每月给我月例银子?”
可现在,却仿佛再也回不去了。
这般堂而皇之,到底还是失了礼数。
但如果这叶女人想再往世子寝殿书房去一去,那他定是要将其劝下的。
叶晚秋神采一变。
分开前,她盯着一向低头不语的宋锦茵,语气冷酷,同刚才温和带笑的侧夫人判若两人。
宋锦茵朝着面前的人福了福身子。
管家现在是不知世子心中所想,瞧着这叶家女人确切有成为世子妃的能够,这才没将其拦在院外。
中间的王管家闻声这话,抬眸看了宋锦茵一眼。
柳氏帕子一挥,唇角弯得更大了一些:“女人是高朋,不过几个巴掌,打就打了,能消气便好,如果不解气,我差人把这丫环绑了就是。”
藐小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微颤,像是藏不住的谨慎翼翼,有希冀,但更多的倒是惊骇。
男人面庞冷峻,朝服未换,桀骜之下多了几分锋锐深沉,掀眸看过来时,一副冷血薄情的模样。
但说出的话,却还是带着挑衅:“侧夫人来得恰好,这院里的丫环不长眼得了经验,不过打了几个巴掌,眼下就在诘责我,不知侧夫人如何看?”
......
好久没有回应。
叶晚秋冷哼着分开,比起打宋锦茵出气,还是陪着裴老夫人更首要。
叶晚秋瞧得更加火大。
想阿谁远在安阳县,并不算敷裕的家。
在大堰,入了府的奴籍自有家主发落,没得外人跑进府里施以科罚的事理。
当时她的爹爹还在,她的娘亲也没有舍弃她,她不消听那些闲言碎语,只要每天缠着爹爹读书,看着娘亲刺绣。
......
叶晚秋再呈现在这院中时,已经是一个时候以后。
“是,女人。”
来人着绛紫裙衫,梳着高髻,发戴东珠步摇,身侧丫环环绕,浑身贵气,徐行而来。
柳氏用帕子遮了遮唇角,暴露点点笑意,随后又惊奇地扫了一圈旁侧。
柳氏神采冷酷。
只是上任期满前,一场水患,让带人去赈灾的宋县令被大水冲走,再也没了踪迹。
毕竟女子先说,总归是落了下乘。
只是叶晚秋没想到,这宋锦茵昨夜还是那挨了巴掌闷声不响的模样,本日竟然敢用话质疑她,让她在裴晏安的院里丢了颜面。
她虽做好了叶晚秋不死不休的筹算,但这不代表她就要逆来顺受。
“瞧女人这话。”
不顾宋锦茵死活的语气,让她身子一僵,眼尾顿时红了一片。
柳氏有些不耐,欲抬步分开。
而本来该领到朝廷银钱物件的县令夫人却在赈灾后,带着女儿,被抬进了国公府,没了身份,只落得一个新收孀妇的名号。
想罢,宋锦茵退了一步,目光扫过面前挑衅她的婢女,看向那高高在上却又面庞扭曲的叶晚秋。
被唤作圆春的女人领了叮咛,迈着小步靠近宋锦茵。
“老夫人那头刚醒来便差人去问叶女人,没承想女人竟是一早就来了世子这处,我这哄不住老夫人,便紧赶慢赶地过来带女人畴昔......不知眼下这是?”
厥后接办的便是领兵而来的国公爷。
宋锦茵话音刚落,叶晚秋的脸便完整垮了下来。
“圆春,去将昨日未打完的巴掌给补上,我倒要看看,这贱婢的命到底有多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