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知白的行动放得很轻,像是怕惊醒了凌子修一样。
凌子修还是没说话。
说完,感觉有些没面子,又紧接着道,“不过按照一贯来的环境看,我的睡姿还是,嗯,还是标准以上的。”话说到这儿,便有些心虚了,向来底气实足的声音也不免稍稍虚了几分。
而几近就在同一时候,本来躺在乔知白身边,一向紧紧闭着眼睛的凌子修,却在一顷刻展开了眼睛。
他不敢在乔知白的面前睁眼。
乔知白没有效过这个药,也不是很清楚用了会有甚么样的感受。但是从凌子修的反应来看,想必也是极疼的。乔知白神采庞大地看着床上冒死哑忍装睡的凌子修,内心蓦地升起一种又心疼又高傲的感受。
凌子修这边就从速不动了。
但是,具有这类“恶魔之眼”并不是他的错。如果能挑选,他也不想有这么一双恶心的眼睛,他也不想一出世就因为这双眼而到处受人非难鄙弃,被人当作瘟疫一样避之不及。
但是下床却没胜利。
你会一向对我好,一向陪着我吗?凌子修侧着头,带着期盼地看着乔知白,然后,浅浅地笑了笑,重新闭上眼睛,只是抓着乔知白腰侧衣服的手愈发用劲:没干系,没干系,我不贪婪的。我不要你对我特别好,也不要你只对着我一小我好,只要你不嫌弃我,情愿陪我说说话就好了。
躺在被窝里,凌子修还是忍不住地悄悄地偷看乔知白的侧脸。他不舍得闭上眼睛。因为他的不祥之眼,唯有现在,他才气正大光亮地展开眼,透过暗澹的月光察看这个天下。他具有光亮的时候那么少,那么少,他不舍得华侈一丝一毫。
凌子修还记得第一次见乔知白时候的景象。明显是在拥堵的人流中,凌子修也不晓得为甚么,就那么一眼瞥见了一身白衣的乔知白。那种夺人视野的红色,像是他这么久一向求而不得的光,因而鬼迷心窍地,他悄悄地畴昔,偷了他的荷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