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衣裳灰白，面庞干枯，似了无活力。
这边付巧舌偷偷打量李司功，那边冯秀莲与她已经酬酢了好几句话，眼看日上中天，跟李兰此人干系也实在很普通，便换了话头。
她没跟辛娘道别，也没看照顾了她一个月的萱草，就这么跟着冯秀莲出了屋子。
一夜之间，她又再次长大。
冯秀莲高低打量她，却发明这小丫头还真是有几分姿色，她的美跟付巧舌分歧，少了几分灵气，却多了些媚意。
付巧舌没管孙慧慧，她转过身来，端端方正冲辛娘跪了下去，用力磕了三个头。
如果不是这事有皇后娘娘不成告人的心机，也重新到尾都是她一手筹办，她是压根懒得理的。
付巧舌走在最前面，快出去时她回了下头，阳光里她娇美的面庞仿佛镀了层金，脸上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稚气，却再也看不见昔日里的天真。
“好孩子，起来吧，到了后殿好好听话罢。”
冯秀莲一把嗓子，端是微风细雨。她怒斥人的时候是一样，同人酬酢时又是一样。
她这一笑，让付巧舌看到了她的面庞。
冯秀莲脚步很快，未几时就带着她们来到后殿。
付巧舌内心直打鼓，她到底也曾经是秀才家的小娘子，陪着母亲见过好些官宦人家的蜜斯，知那一把簪子虽是银打的，可红琉璃倒是不便宜。
一个清丽娇美，一个明艳动听，固然年纪还小，倒是实打实的美人胚子。
李兰见她窈窕身影渐渐走远，这才把心机放到面前两个小宫人身上。
这位司功约莫是五十多少的年纪，鬓角头发有些斑白，头发有些稀少，却用一把琉璃石榴银簪绾了一个高髻。她言语之间，耳畔红石榴耳铛来回闲逛，闪着刺眼的光。
“李姐姐，现在宫里又来了小宫人，这两个聪明聪明，你瞧着东西两边一边分一个便是了。”
李司功立马笑说：“还是莲姑姑晓得疼人，我们这后殿日日繁忙不断，确切是急需人才的。”
明显昨日刚见过，可本日再看，两个小娘子给人的感受却已经非常差异。
莲姑姑听罢敛了敛脸上神采，淡淡道：“后殿缺人，你也晓得，新来的小宫人大多都是那边打磨过的。”
冯秀莲怒斥一句，便同李兰道别，扭头就回了前边。
东配殿存放食材器具，前有坤和宫特有的小厨房，供娘娘闲了吃个茶果。东配殿存放娘娘经年号衣衣裳布匹，后有坤和宫的扫洗处，专门洗濯皇后娘娘的衣物被褥等。
阳光下，那位管事姑姑眼看头发都有些斑白，官位却比冯秀莲低。
莲姑姑这身衣服一穿，通身气度立马与昔日分歧，瞧着就能压人三分。
不过……刚进宫一个月就贬来后殿，必定也不是甚么好孩子。
辛娘点点头，忙说：“看姑姑说的，那都是辛娘的本分。只是……不知这两个孩子要去那里？”
付巧舌刚一昂首，就看到满院子挂着的锦缎衣裳，另有大池子边不断劳作的宫人们。
这么一来，全部坤和宫即便有几十宫人，也实在是有些不敷用的。
她说罢顿了顿，又用余光扫了一眼付巧舌：“你们这点子小事，还到不了主子娘娘面前，我来亲身措置都是汲引了，明白吗？”
莲姑姑跟在王皇后身边十几年，别说在这坤和宫里，即便是全部长信宫，她都能横着走的。就连皇上身边的大伴，也要给她面子，客客气气叫她一声莲姑姑。
这两个宫女名字叫得非常高雅，却都有些富态。如果细心打量她们两个，便会发明她们长得有些类似，眉毛都很浅，眼睛有些圆，都只能勉强算得上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