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池羽眼眸暗淡,手在袍袖握紧又松开,几次几次,终究轻笑了声,斥退保卫,只留下几人伶仃相对。
“皇上,夜深了”,夏菱在身边说道,“朕毫无困意,去承德殿看奏折罢”,周池羽说道,“听
仿佛被笑意传染了,周池羽蹙的眉渐展开,道,“先颍昭仪也是来赏花的吗?”,“传闻白马追风开了,这便来看看,刚巧遇见了皇上,之前可都没见过呢?”,先颍昭仪说道,中间的小宫女把眼睛都要眨坏了,可她毫无所知。
三人跪倒在地,还是笔挺的腰背,沉默的表达着不平和对峙。
她茫然的转头,见小宫女冒死的眨眼表示,这才转头,朝着周池羽灿然笑道,“皇上”,
自先皇去后,宫里的秀女都遣了,自先太后起,便废黜了殉葬的成规,是以宫里的妃嫔或是遣到郊野园林,或是送回家中,少数留在宫里。
两个小宫女穿戴水绿色的裙子,梳着双环髻,领头的女子穿戴粉色的裳裙,显得清弱、鲜艳,粉嫩的肌肤,细致而泛着莹光,黑亮的大眼睛仿佛不经世事般,灵动、纯真。
周池羽抿了抿唇,把保护都遣了,留夏菱在,“先颍昭仪坐下陪朕赏花罢”,“叫我颍雪罢”,颍雪坐下,开口道,“昭仪,使不得”,小宫女在后急的直顿脚,
“我薄命的女儿啊”,苏夫人嚎啕大哭起来,作为苏夫人,要她随苏家、随苏暮寒而去,她认命,作为娘亲,如何忍得了怀胎十月的孩子,落的如此了局。
周池羽持续道,“苏老、苏将军,朕放了苏家一条活路,可要万分珍惜。如果,苏家生了甚么不该有的算计,可别忘了,朕手里有苏沐雪”,
“沐雪自幼待你如姐妹,沣州之时,更是涉险救你,你狼心狗肺!”,苏之年披头披发,指着周池羽破口痛骂,
那品白马追风,**如翡翠般的淡绿,从里而外,愈发乌黑,花瓣铺展如云,倒真如超脱的骏马,轻蹄踏过碧绿山岳中的几团白云,又似倒映在绿水中的江月,平淡皓白,芳香扑鼻。
“父亲,只要苏家人都活着,比甚么都好”,苏暮寒安慰道,苏夫人在旁抽泣着。
苏之年眼眶发红,咬牙切齿的看着周池羽,“苏家待你不薄,孙女沐雪更是与你一同长大,你个薄情无义之人,竟设局冤枉苏家,以谋夺皇位!”,
“叶统领”,周池羽喊道,“末将在”,叶付应道,“待苏家摁指模画押后,那几个狱卒..”,周池羽顿了顿,说道,“都拖下去斩了!”,
“父亲!”,苏暮寒震惊的喊道,站在旁的狱卒一把拦住苏之年,将他推搡在地,冷声道,“苏大人还是等候大理寺的讯断罢”,
“暮寒!我苏家人平生门楣腐败,就算是死,也毫不落下谋乱祸国的罪名!”,苏之年神情冲动,“如此苟活,我又有何颜面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,百年苏家基业毁于我手!”,
好久以后,苏之年低着头,老泪纵横,仿佛衰老了十来岁,声音悲怆,“我认了!”,“我认罪!”,平生廉洁,刚正不阿的苏之年,在垂暮时,将苏家门楣毁于一际,“既已认罪,苏某再无颜苟活活着”,苏之年颤声道,俄然跳起,朝墙撞去,
周池羽沉吟很久,方应下了,秋满园,花菊郁金黄,中有孤丛色似霜,园中满盈着点点香气,
“是谁无礼,敢惊扰圣驾?”,侍卫说道,不远处传来回话,“是先颍昭仪,拜见皇上”,颍昭仪是年初时,由石家送入宫献给先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