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棠阶点头感喟:“百世勋名,却因伪‘天王府’一把火烧得大打扣头了!”这一说,正触及到恭亲王不满曾国荃的处所,顿时把一双长眉皱紧了。
退出养心殿后,又到军机处集议,把曾国荃的原奏,重新细细研讨,得出一个不异的观点:
宝鋆又说道:“就算全烧了,多少也剩下一点儿,‘金银如海’,一下子化为乌有,这也太说不畴昔了。”
一则以喜,一则以忧。但不管如何,这是建国以来第一场大挞伐,也是第一场大功劳。戡平这场大乱,天然要数曾国藩的功绩第一,真值得封一个王。
大师都不出声,论人的操守,发言要慎重含蓄,只要宝鋆这时敢在他面前大声说道:“是啊,这些日子南边有人来,说得可热烈啦!”
目下筹办善后事件,需银甚急,为款甚巨,如抚恤哀鸿,补缀城垣驻防满营,皆善后之大端。其他百绪繁兴,左支右绌,欣喜之余,翻增焦灼。”
宝鋆到底比恭亲王的经历要深些,开解道:“王爷,你理他那些话干甚么?曾国藩说伪‘王府’一文不名,也不过替他那位老弟,作一番掩耳盗铃的说词罢了!”
说外务府还要节流,即是要求宫廷支用。慈禧太后已不止一次听得安德海陈述,说向外务府要东西要钱,恭亲王可贵有痛痛快快拨付的时候。
听得慈禧太后如此明理,军机大臣们无不心悦诚服。
慎重的文祥作恕说道:“或许是逃脱的那些个‘王’,本身带走了,亦未可知。”如许一阐发,除非承认“天王府”原就一无统统。
不然就不能不坐实了曾国荃一军破江宁今后,搜括一空。而江宁被围四十几天,交通断绝,“天王府”的财贿无从私运出城,但是怎会“原就一无统统”?
“奇就奇在这儿。到底是烧掉的呢,还是叫人劫走了?仿佛不能不究查一下。”
宝鋆以户部尚书的职位又说道:“你觉得他真会到我这儿来要钱吗?不会!打了这么多年仗,要兵要饷,还不是他本身想体例!现在办善后,本该借助于处所的,莫非他倒非要朝廷拨款,才会脱手?你想想嘛,这话是不是呢?”
“如何是烧掉的,真金不怕火烧啊!”
但是没有人肯作此建议。
恭亲王与军机大臣已经密议了好几次,用本朝从无文臣,封王封公的先例为来由,封曾国藩为一等侯,锡以佳名,号为“毅勇”的称呼了。
曾国藩的侯爵“世袭罔替”,其他的都是及身而止。李臣典乃至一天的“爵爷”都没有当过,恩封诏旨到日,他已经在七月初二病故了。
宝鋆委曲地说道:“户部的堂官,实在难当,里里外外都不谅解,真是有磨难言啊。”
自从金陵捷报到京,在外务府的人一看天下承平,好日子已经到了。打了十几年的仗,凡事从简,大师都苦得要命,现在大乱安定,两宫皇太后还不该享纳福?
恭亲王听他的语气中带着牢骚,不由得把他的话又玩味了一遍。
曾国荃的爵位次一等,封为威毅伯,李臣典是一等子爵,萧孚泗是一等男爵。此一役中,获“五等封”的,就只这侯、伯、子、男四小我。
这一天谈的算是端庄话,话题仍然是在恭亲王的烦恼上,国库支绌,而曾国藩要钱办善后。
“不就紧着过日子吗,谁不会是的。”她虽也晓得,恭亲王不是肃顺,却并非成心跟她难堪,就觉的刚才说的话刺耳。
恭亲王看到这个奏折,大为不悦!
别的东南各路统兵大帅及封疆大臣,官文和李鸿章也封了伯爵,独独浙江巡抚左宗棠和江西巡抚沈葆桢,不在其内,因为浙赣两地,尚未敉平,封赏不能不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