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贤妃的父亲乃兵部尚书王茂,是当初赵太后一手汲引上来的,长兄王宏熙是震威大将军,在定海平叛,次兄王宏照任职护都营翼长,帮手瑞亲王保护都城安宁。虽说此次办事得胜,但嘉隆帝念在王尚书与王贤妃的颜面并没有严惩,不过是暂撤了翼长之职,而世民气中皆明复职之事只是迟早。
殿中氛围呆滞,谁都不敢再插话。
陈皇后凤眸微眯,面无波澜的回道:“去请,昔日也就罢了,今儿是谢朱紫和苏美人入宫后的头一回觐见,贵妃身份尊崇怎能缺席?让卫通亲身去请瑾贵妃过来,新人的礼还没完,不能让人说贵妃刻薄了谢朱紫与苏美人。”严肃端肃的声音自面色暖和的皇后口中而出,世人不自感觉都谨慎了几分,眼看着凤天宫的宫女连续出去添茶。
但王宏照办事倒霉触怒龙颜,此事于贤妃到底颜面无光,秦妃当众提起此事,其心可明。
陈皇后的视野渐露了然,而贺昭仪的目光则更加当真,苏媛不由抬手抚上本身脸颊,惶恐的询道:“不知嫔妾那里冲犯了素嫔娘娘?”
秦妃便开口:“韩婕妤本日来迟了,但是又奉侍圣上劳累了?”说完笑意盈盈的自语道:“我可传闻昨日万岁爷翻的是萧朱紫的牌子,韩婕妤自个儿存候来迟,倒是扳连了新进宫的谢mm,幸亏我们皇后娘娘宽弘大量,不计算这些,不然可不好。”
秦妃说的是韩婕妤,但却话及了瑾贵妃。现在早过了存候的时候,贵妃却迟迟不见人影。
秦妃心知话中讽刺,苦于不好发作,只好道:“如果大家都像韩婕妤这般,将向皇后存候的事当作小事,今后可另有无端方?”
中间的秦妃忍不住就道:“可不是嘛,此次贤妃姐姐的哥哥王翼长能从那群流寇手中救返来,还多亏了谢朱紫的父亲和苏美人的叔父,不然这会子还不知、”她说到一半,似才发明贤妃面色不济,忙巧笑嫣然的改口:“瞧我嘴拙,贤妃姐姐可不要介怀,王翼长不过是一时失手才中了贼人的骗局。”
秦妃并不得宠,其父美满是靠着一身本领及对赵太后的忠心升至的禁军统领,比不得那些世族教养出来的妃嫔有才情学问,若不是替嘉隆帝生养了小巧公主,在后宫不会有这般职位。
瑾贵妃尚且未至。
适时,宫女碧波出去禀道:“娘娘,钟粹宫宫人前来传话,说是贵妃娘娘在慈宁宫奉侍太后,今儿个就不过来了。”
她是个香坠般娇小的女子,身量不高,穿了身碧青色的苏绣绿萼长裙,裙摆上的雪色长珠缨络拖曳于地,天水绿绫衫上经心刺绣的缠枝连云斑纹有种繁复的华丽,扶着盛装华服的陈皇掉队华阳殿时态度恭谨和顺,涓滴不见宠妃的盛气与凌人。
苏媛探首,率先出去的是韩婕妤,穿了紫色短衣,上面配同系的百褶裙,外罩红色绣紫花半绣长衣,头梳朝天髻,满头珠翠,光鲜夺目的呈现在世人视野里。
“敢当,你当得起。”
陈皇后满面体贴:“苏美人出身江南,在这儿想是多有不惯,如有甚么不适应、需求添置的固然和本宫说。你父亲在杭州任职,客岁吏部蒋大人还在皇上面前赞美你父亲管理有方,你叔父今次又剿匪建功,皇上钦点你入宫亦是看重你,今后要秉承宫训,用心奉侍皇上。”
谢芷涵一身翡翠绿裙行在她身后,进殿后先悄悄往苏媛处望了眼,面色倒不见如何焦心。
苏媛又起家,顺服应对:“嫔妾谨遵皇后教诲。”
被责问,韩婕妤亦不镇静,慢条斯理的答道:“秦妃怎忘了,嫔妾平日都是这个时候来给皇后娘娘存候的,皇后娘娘向来不说甚么。前阵子气候酷热,嫔妾晨间睡不平稳故来早了些,本日睡得熟便起迟些,秦妃娘娘莫非非要揪着嫔妾这点来问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