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寒烈自黑暗中悄无声气的呈现,望着温陌君黯然神伤的背影,迟疑了一下,还是开了口。

温陌君一身纤尘白衣,长发半绾半散,文雅贵气却又形单影只的独立在暗澹的月色下,一双柔润的眼眸带着悲跄与凄然,凝睇着悬在夜空的那轮孤月,随后昂首轻叹,“阿错。”

“没有。”两人齐声答复。

“白玉容归?”温陌君微感讶异。

温陌君见来人那抹语意不明的笑意,心头迷惑,用剑尖调开了面巾,却见对方是个女子,模样熟谙,细心辨认下认出了她是为他乾和殿掌灯的宫女。

“部属查明,此次凤灵国天子送来作为质子的人是容亲王白玉容归,并且明日便可入吾海内城。”寒烈弓着身,语气恭谨答。

“主子。”两个黑衣人从无声处现身,拱手施礼时,蓝色夺魂草更加幽森夺目。

心头一惊,目光对准了乾和殿的方向,身子仿佛鸿雁翩但是去。

“不成不疑。”温陌君淡淡吐出这个几个字,现在诏月看起来安稳,但是异心臣子也很多,难保他们之间不会有联络。

夜色中的诏月皇宫,仿佛一座喧闹而寥寂的孤城,惨白的月光清浅的洒在屋檐上,勾画出一片幽白的城池表面。

“可有人来过?”温陌君目光幽深,淡然问道。

下一刻,黑暗中钻出一条黑影,举剑刺向了他的后背。

寒光逼至,温陌君白袍一掀,身子仿佛惊鸿般掠到了一旁,黑影却应对极快,长剑在掌心一转,反结成花,再次逼去。温陌君宽袖一扬,运力隔空打去,一阵浩大的内息侵袭下,氛围被凝固,绞住了剑身,随后他收势一弹,对方的剑被打落,被这道内力打倒在地。

“退下吧。”温陌君并不筹算寝息,想要持续在这安好的夜下独立,因为他清楚这份安好已然未几。

“是。”寒烈得令退下。

夜色渐深,月色渐浓,霜气固结把全部六合都隐没在了此中,如雾漂渺,似气轻浮,完整恍惚了表面。

“陛下觉得容亲王有异?”寒烈不解。

如许的人,看起来仿佛就是质子的最好人选。

温陌君从沉沉夜色中回身,往着另一处更加幽秘的深处走去,一起暗色相随,清辉为伴,衬得他苗条清瞿的身影格外薄弱。

皇宫的奇花异草,亭台楼阁,现在都落空了白天的鲜艳,只剩下一个恍惚的残影。

“你们退下吧。”温陌君长袖一挥,负在身后。

对于白玉容归,他略有耳闻,对方是凤灵国国主的第四子,也是第一个被帝位之争谋算出局而封王的皇子。外间传闻他是一个闲散王爷,早已不问朝事的他,迷恋酒欢,酷好书画,半年前偶得一名美人儿,便不顾世人反对,对峙要娶来路不明,身份寒微的她为妻,若不是厥后龙颜大怒,恐怕他还不会罢休。

“陛下感觉有不当之处?”身为温陌君的贴身侍卫,寒烈清楚温陌君脸上沉思是为了白玉容归。

他身子一展,手中一吸,剑就被他拿在了手中,泛着寒光的剑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下,声音满含杀气,道:“你是何人!”

念及这个名字,他的手不由覆上那曾被扯破的心处,早已干枯的血,本应忘怀的痛,仿佛又被回想扯开,余下一身的痛苦与满心的悲戚。

“是。”两人重新隐入暗中。

偶然顾及路上的潺潺流水,迂回长廊,也得空赏识满苑花香,百卉千花,他的身影一转,掠过乾和殿后,停在了火线的一座雕栏玉砌,安好优美的阁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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