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夫人和杜庭兰打扮好了过来找滕玉意，惊诧道：“阿玉，你清算行李做甚么？”
段宁远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，朗声道：“孙儿该罚。为了本日，孙儿特地给祖母筹办了一份寿礼，安知小人们粗手粗脚，把外头的妆花锦弄脏了，孙儿怕污了祖母的眼，命他们重新换一块，因那种色彩的妆花锦长安少有，一来一去就迟误了些工夫，孙儿怕挨罚，亲身包裹了送呈祖母，不知祖母中不中意，如果祖母瞧得过眼，就少罚孙儿几板子吧。”
滕玉意脑筋里乱糟糟的，先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，这世上除了爷娘，还会有谁甘冒风险替她续命。
段宁远行过礼后，便要到段老夫人身前说话，哪知刚一迈步，身子蓦地又动了一下，这一回行动太大，惹来世人的谛视。
段夫人忙引着滕玉意在东侧坐下，柔声道：“方才你没在这，我们正要跟你姨母筹议，两家婚事定了这么久，一转眼你都及笄了，这几年祖母一心盼着你和宁远的丧事，现在你随父回长安宁居，宁远即将册封世子，不如早些筹办起来，等明日你阿爷返来，你伯父便会登门与你阿爷商讨婚事。”
小涯不情不肯爬起来：“既是约法三章，滕娘子定下三条端方我遵循便是，但我也是很有脾气的，那些啰嗦噜苏的小事，休想驱役我。”
小涯性如爆炭，当即来了火：“滕娘子，老夫说的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体例，你不信就不信，何必阴阳怪气。”
段文茵也按耐不住穿过花厅，亲身到外头垂询动静。
滕玉意神采严峻起来： “如何了？”
“救下我表姐？”
杜庭兰赧然道：“阿玉，这些日子你为了阿姐的事没少劳累，阿姐内心委实过意不去，我与你是姊妹，伸谢太见外，思来想去，我买了些衣料，筹算让乳娘给端福和程伯做些衣裳鞋袜，等做成了，你帮我一并给他们。”
段老夫人和段夫人如释重负，连笑带骂：“来得这么迟，白叫人担忧这么久！跑到哪去了？到处寻不见你！本日这顿打先记取，明日叫你阿爷给你补返来！”
滕玉意透过纱幔往前瞧，镇国公府对后辈管束甚严，段府的年青人都在门口迎客，唯独没看到段宁远。
段宁远走了两步，脚步忽地一刹，蓦地抬起胳膊，没命地今后抓去，这行动已经近乎失态了，很多女眷惊奇失声，这……这是如何回事。
“就是。”段夫人佯怒道，“玉儿高欢畅兴来给祖母贺寿，无端被你晾在一边，你本日不好好向玉儿赔个罪，我头一个不饶你。”
滕玉意应了，绝圣和弃智率先往前走，到了一处僻静的假山，两人憋不住了，长叹一口气：“穿这个实在太别扭了，滕娘子，为何你也到镇国公府来了？”
“也对，你们父女俩这么久没见面，阿爷想必也顾虑着你，早些回家去迎你阿爷也好。”说着朝矮榻走去，“我瞧瞧行李清算得如何了，你夜间睡觉离不开布偶，式微下甚么常用的物什吧。”
“这就是宁远的那位未过门的娘子？”女眷们络绎上前相见，看滕玉意面貌瑰丽，自是赞不断口，“这般好模样，满长安都找不到几个，怪道老夫人那般喜好，常把阿玉挂在嘴边。”
段夫人面色稍滞。
花厅里炸开了锅。
段文茵忙道：“前头来了好些高朋，阿弟正忙着接待呢。”
她说这话时嗓门不小，女眷们自是哄堂不已。
滕玉意摸了摸袖中的小剑：“这剑驰名字了，叫它小涯剑吧。对了，你们可传闻过‘借命’之类的玄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