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承佑笑容可掬:“我耐烦有限,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答话。”
这话如同高山一声雷,震得世人耳边嗡嗡作响。段宁远和段文茵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丢脸,不敢置信地看向董二娘。
弃智重重哼了一声,举起手中的镇坛木:“这就是证据!今晚师兄本在月灯阁击毬,临时被找来捉妖,半路就传闻共有五位伤者堕入昏倒,赶到揽霞阁以后再次扣问,肯定是四女一男,当时情势凶恶,师兄怕那妖物遁走,不及亲身察看伤者,便摆了‘五藏阵’。
绝圣和弃智装模作样凑热烈,师兄早表示他们到帘后一探究竟,但他们忙着用符汤引出安国公夫人体内的妖毒,一向没顾上察看那四名伤者。
他冷冰冰地看着董二娘: “无妨把话再说得明白些,我摆阵的机会甚早,但仍拿不住老妖,除了你一开端就是装的,没别的解释。你并未昏倒,为何打着求医的名头混进紫云楼?!”
杜夫人抻长了脖子张望,也是满脸震惊,端福他们中毒后的神采她是见过的,活像扣了一面金锅,哪像这位小娘子,气色跟凡人没甚么两样。
绝圣冷不丁道:“这位婆婆,您是说我师兄看走了眼嘛?我师兄年纪虽不大,道术上可从未走过眼。”
“你扯谎!”绝圣大喝道,“你底子就未昏倒。”
管事娘子倾身将董二娘搂到怀里,一遍遍抚着她的头发道:“我们来时路上撞到了妖物,娘子当场吓昏了,这是紫云楼,娘子刚醒来,幸有成王世子和两位小道长,妖物已经被降服了。”
“谁知伤者数量对不上,游魂只要四枚,说是伤了五人,实则有小我是装的,五藏阵不但没能镇住那妖物,还害得师兄被妖物打伤。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,因为摆阵之人最清楚,你的元魂始终未离过体。”
她说着说着,眼里已是泪光盈然,有几位夫民气肠较软,见状动了恻心之心,董二娘也算受害者,幸运活下来,怎好一再相逼。
他不紧不慢朝胡床前走了两步,猛不防屈指一弹,一道银光从他襕袍前划过,笔挺弹入了厚帘中。
管事娘子镇静了一瞬,忙替董二娘讳饰:“醒来就好,醒来就好。”
屋里的人一愣,管事娘子回想方才景象,蓦地认识到,二娘昏畴昔后的各种表示与滕家那几个并不分歧,当时她五内俱焚未曾细究,此时却越想越不对劲。
董二娘露在帘外的脚抽动了一下,没过量久全部帘子都开端颤栗,越抖越快,越抖越快,终究着了火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,停止不住四周抓挠:“痒、好痒。”
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,这景象断不像中毒,世民气机浮动,连段宁远也有些疑虑。
想必那就是滕玉意了,先前滕玉意猝不及防跌到她身上,害她几乎痛叫出声,万幸她忍住了,但焉知不是这一行动引发了成王世子的狐疑。
管事娘子仓猝点头:“断不敢小瞧世子的道术,只是我家二娘撞邪后迟迟不醒,总该有个原因,世子道法高深,求您再帮着细心瞧一瞧。”
滕玉意当即做出惶恐模样,骇然后退道:“董二娘、董二娘她动了。”
段文茵忍无可忍,断喝道:“你们主仆还要装到甚么时候?”
她指向董二娘:“你跳下床的时候哪有半点衰弱之态,清楚已经醒了一阵了,真当我们没长眼睛么!”
蔺承佑笑容稳定,目光却冰冷:“胆量真不小!”
滕玉意挑起一边秀眉,董二娘不动如山,为了段宁远还是为了成王世子的六元丹?刚才她压得极重,本觉得董二娘吃痛不过会叫出来,怎料此人竟生生忍住了,早知她该用簪子狠狠扎一扎,眼下对方有了防备,还如何证明是真昏还是装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