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珂是东道主,来得最早。周环是配角,也当仁不让一同接待。
在场世人胃口都挺刁,没过量久,就都接踵离席。
周瑶手执一把团扇,半遮住脸,往周瑛眼神表示的方向看去,瞥见周环正含笑跟徐弘说着甚么,忙嫌弃收回眼,“谁办宴都没事,她一来就弄这幺蛾子,真觉得别人都是瞎子不成?”
先头让周珂决定,她左一个不好,右一个太难……磨蹭好久都定不下来,既然别人的发起她都不满,她本身倒是想一个十全十美的啊?当别人都闲着没事,情愿跟她耗着吗?
周珂也看出周瑶不快,有些心虚,见周瑛递台阶,忙接了道:“公然全面,就依mm所言。”
以往这类宴席多是皇子皇女们内部小聚,不过是自家兄弟姐妹坐坐,偏此次周环不知如何说动了周珂,把诸位皇子的伴读也都请了来。虽本朝礼教并不算重,但正式宴饮上,到底要稍稍避嫌。因着在场年纪还小,做个模样就行,只男女摆列两席,中间隔条过道罢了。
雨花阁原是前朝某一任太上皇退位后清修之所,有假山曲水、亭台楼阁……景色不成谓不佳。此地固然不是天子的端庄寓所,但也只供天子闲居玩耍,想要出来还得天子特许。
周瑛打扮一新后,进入雨花阁,被引到湖心的石舫上。
周瑛转头笑道:“二姐姐若嫌简朴,再加些筹马就是。本日我们临此镜湖举宴,无妨就以之为限,不管是诗词画乐,都要跟这一湖水色符合,若不符合,就罚酒三杯,如答应好?”
牡丹花又轮了两圈,才堪堪停下。
周瑶一拧眉,明显有些不快。
周瑛心道,那里是才记恨上,早就仇深似海,势不两立了。不过,这类事不敷为人道,周瑛谢了周瑶的美意提示,“放心吧,我内心稀有。快别提这等绝望事,该退席了。”
周瑛坐下后数了数,女客这边,包含她在内,共有五位公主。
上首的周珂尤嫌不敷,“也太简朴了些。”
男客那边,皇子三位,包含身为嫡长,却未被封为太子的大皇子周琏,生母难产而亡的二皇子周琰,以及王昭仪之子三皇子周璋,伴读三位,周瑛只认得一个徐弘。
目睹周瑶就要甩脸走人,周瑛忙拽住她的团扇。
周环正跟徐弘就教颜体书法,殷勤切切,害羞垂首,觉着渐入佳境,正要约好下回请徐弘指导一二,却偶然间瞥见周瑛。明显周瑛只跟她对了一眼,就安静移开,周环却像被周瑛的眼神烫到一样,脸嗡的一下变得通红,她重重呼吸着,连徐弘趁机走开都没发明。
听了这话,周瑛顿时发笑,视野收得晚了些,不巧跟周环对上眼。
周珂命人撤掉席面,取来一面小皮鼓,两杆小木槌,一朵绢缠的红牡丹。令官当仁不让由大皇子周琏做了,其别人更调坐位,围成一圈。周珂又指了个宫女,蒙上眼,背对着世人,等候号令。
坐位是按序齿顺次排下来的。
固然周瑛对周环的拂尘宴一点不感兴趣,但却不得不去。
一旁周瑶倚在雕栏上,缓缓摇着团扇,讽笑道:“瞧瞧,这类事她做得,你却说不得,看不得。等着吧,人家但是记恨上你了。”
另一边周瑛转头,故作平静拿点心屑喂鱼。
宫里最讲究的,就是一个亲热敦睦。就算私底下恨不得食而啖之,明面上也要亲亲热热好似一家人。哪怕配角是早跟她撕破脸的周玫,周瑛都得高兴列席,更何况是大要上跟她素无干系的周环?
桌上珍羞好菜,自不必说。周瑛昨儿睡得晚了些,夙起胃口不佳,倒是兴趣寥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