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丁唐的调查就有了成果。泰安州城外十几里外,有一处荒山叫西山,西山脚下有一个咸水湖,名叫玉轮湖。传闻千年前,黄河道入泰安,经此地流往济南,厥后黄河改道,这一处河水断流,构成一处湖泊,又因水质澄彻,呈淡青色,形似新月,而被称为玉轮湖。
如果流言是报酬放出,那故事中被湖妖弄死的人,恐怕也是被人所害。这些年代长远的案子,不好去查,丁唐存眷的是另一桩事。盐场中空无一人,精确的说,是活人。
天子心中一暖,无法笑道:“你啊。”一副拿她没体例的模样,眉宇间却透着密切。
丁唐点头,“开端统计,死者有上百人。”
周瑛闭了闭眼,很久道:“好,我听父皇的。”话音一落,周瑛内心仿佛空了一块甚么。
蔡三英等人贩的死,还能说是罪有应得,那这些人呢?周瑛俄然有了一丝不肯定,喃喃道:“父皇,如果我未曾究查此案,这些人或许过得苦些累些,但却不至于死……”
但现在毕竟没有证据,以是周瑛先预设了前提,“先假定徐大人是有罪的。”
这明显是杀人灭口。天子勃然大怒,正待生机,却见周瑛面庞煞白,怔怔坐着,仿佛被吓到的模样,不由心疼极了。他面色和缓下来,内心却更恨这放肆、目没法纪的狂徒。
周瑛却道:“固然徐大人能有此行动,实属至公忘我,不该质疑,但我记得徐大人家道贫寒,妻族也不显赫,只是小家之女。而徐大人清正自守,从不收受贿赂,他本人的俸禄也不过多少,还要养家糊口。那我倒是奇特了,他这每年一笔接着一笔的钱银捐赠,所从何来?”
“别的,冯安对此事毫不知情,可见安设人犯一事,徐大人相称谨慎。这么一多量人的安设,不成能无声无息,除非两种能够,一是隐于荒宅陋巷,二是藏于深山老林。”
天子揉了揉周瑛的头发,浅笑道:“这才是朕的好女儿。”
周瑛后背窜起一阵寒意,“是人的牙齿吗?”
丁唐行动很快,只几个时候,就搜到了冯安所说的函件,并拿着徐继年的公文,交由工部侍郎年大人查验,获得了二者并非一人所写的结论。丁唐前去返报,天子却问周瑛,“如果你待如何?”
天子虚点了点周瑛,笑道:“胆量倒不小,这话也敢说出来。”
周瑛合上卷宗,向前一推,“本相如何,还要靠丁统领调查。”
“综上所述,徐大人从监狱中抽调人手,在偏僻、人迹罕至,且靠近咸水湖的处所,奥妙设置盐场,好赚取大笔银两。”说完,周瑛又弥补了一句,“当然,这是在徐大人有罪的前提下。”
周瑛会心一笑,而后道:“单从经历上看,徐大人这般为百姓做实事,他不升官,另有谁更有资格升官呢。父皇你瞧瞧,每日鸡鸣则起,即至府衙办公,深夜才返,特别为官廉洁,不贪财,不好利,不好书画金石,不恋醇酒美人,一心全放在百姓身上。如许的人,想必不是大忠,便是大奸吧。”
在这座玉轮湖旁,丁唐查到了一家私设的盐场。不过,有一点跟周瑛的猜测有出入,玉轮湖一带确切鲜有人至,却非是因为闹鬼,而是因一个美艳却食人的湖妖。
但现在天子不急着发怒,拉过周瑛的手握着,只觉触手一片冰冷,顿觉更加心疼,放软了调子,安抚她道:“小七别怕,父皇在这儿呢。父皇给你包管,这些人绝对不会枉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