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周瑛在假山前停下,旋动了三块毫不出奇的石头,就听咔哒哒一阵构造声响,假山脚下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平移向一边,暴露一个只容一人收支的黑漆漆的洞口。
正在这时,周瑛的行动打断了丁唐一腔怒意。
丁唐心中苦笑,天子这边面对的兵力是最精锐,也是最不要命的,他现在护住天子并几位重臣皇亲,已经是捉襟见肘,拿下这帮反贼,实在故意有力。只但愿传信的御林军机警些,别被一锅端了。
周瑛把徐贵妃交给她的贴身宫女荔枝,又从徐弘手里接过周瑄,毕竟徐弘还算兵马纯熟,空动手对敌总比周瑛强些。因着事情告急,丁唐也来不及多说甚么,只点了个头,权作谢意。
他身为堂堂天子,大敌当前,却只能缩进龟壳里,不由惨淡一笑,心道也罢,就不在内里当拖累了。他拍了拍周瑛的肩膀,回身进了密室,背影也仿佛佝偻了几分。
正在这慌乱之时,徐贵妃又出了岔子,也如五皇子周瑄一样,惨白着脸,软倒在地。
天子这回更是气到了顶点,额头都是青红的,“鼓励边防大将,参与谋朝篡位。一旦边防失守,被突厥长驱直入,大陈江山失守,我倒要看看,你那好儿子当不当得住亡国之君的千古骂名!”
周瑛先出来探了一遍,将内里的烛火一一扑灭,又提了一盏油灯出来,挂在密室门口,并抱出来十几柄刀剑并弓箭,供杀得卷了刀刃的御林军改换。
想想也不料外,在场的除了周瑛,也没哪个敢这般卤莽地对待盛宠在身的徐贵妃了。当然这会儿也没谁会挑周瑛的不是,能保性命就不错了,一点小擦伤算得了甚么。
这一声令下,黑甲军更是不要命一样,往天子徐贵妃这边冲。
周瑛张了张嘴唇,毕竟没说甚么。
皇后嘲笑道:“陛下把柴将军放在边疆,嘴上说得好听,说是一番信赖,才将江山社稷拜托,可这边陲苦寒之地,哪比得上都城繁华富庶。任谁在那边关苦寒之地一呆十几年,都不会甘心的,陛下,您说不是吗?”
皇后眼皮一颤,却强撑着道:“柴将军投奔了我儿,自会忠心守住边疆要地。”皇后不在这件事上胶葛,扬声喝道:“来人,拿下那昏君妖妃,斩下首级者,赐金千两,封大将军。”
当年二公主周珂嫁给柴忌,为的就是给大皇子周琏增加夺嫡的砝码,当时天子许了,一是因着不忍二公主周珂尴尬,无从结束,二是信赖柴子荣的虔诚,毕竟柴子荣出身豪门,一身繁华满是天子所赐。皇后大皇子兵变夺嫡,已经让天子难以置信,再不想柴子荣竟也当了虎伥。
这也不怪徐弘,任谁喜宴变丧宴,都不会高兴的。
一行人且战且退到后花圃,又在周瑛指引下,到了西北角的假山旁。
丁唐听到这动静,几近欣喜,天然应好。天子既要驾临周瑛的公主府,丁唐作为御林军统领,当然事前探过这处所环境,现在也不消周瑛带路,率先开道,今后花圃而去。
皇后和二公主周珂都被黑甲军护在前面。
二公主周珂明显没推测这番环境,一张俏脸顿时煞白,“母后,这是如何回事?”
周瑛正急着给周瑄催吐,不想才眨眼工夫,场上情势陡生突变。
退到假山后,丁唐一起折损了大半人手,正恨得眼红之时,能被他带到喜宴的,都是亲信中的亲信,此时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,真是生吃了柴子荣的心都有。
周瑛对天子道:“请父皇出来稍作歇息,待援兵一来,这些逆贼自会不战而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