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周兄,我此次刚好路过临汾,在那边稍稍逗留了两日,这有一封令族兄给你捎的信。”欧阳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周松,“周兄别嫌我多管闲事,我瞧你本家的几个兄弟都很有悔怨之意,多次问起你们一家近况。不过你放心,我并没说实话,只说你们去了盐城,倚靠舅兄度日。”
“……此次小人特地进了一趟京师。”欧阳明跟杨宇正面对坐,神采是平时少有的严厉,“京师大要看起来并无非常,可小人四周走动,跟很多人见了面,却听他们说,现在在京师分歧昔日,有很多话都不敢说了。”
杨宇伸手接过,笑道:“就你我二人在,耀明不必如此。”他并没有看阿谁信封,只随便搁在一旁,然后跟欧阳明喝了一杯酒,最后问:“周家可探听到甚么?”
周媛也一样没有预感到,以是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稳,隐忧消弭,真是再没甚么可操心的了。
周松再三伸谢推拒,最后还是推拒不过,不得不全数收下了。
“嗯,你与他们常来往,想来晓得的更多些。也罢,原就是我多想了,以韩广平的性子,对卢家是必会赶尽扑灭的,绝难有人逃得出来。”杨宇又举杯喝了一口酒,然后点头自嘲,“我本还想着,如果这小娘子有些来源,倒可促进她与怀仁一门好姻缘,现在看来,倒是我想很多了。”
周松点头:“四郎比我好很多,我现在连凫水都还差一些呢。”自嘲完又说了一些自欧阳明那边听来的消息,“……韩肃已经到了范阳,正跟岑向贵摆开步地邀战,岑向贵向圣上上书自称从未有贰心,但国有奸佞,毒害忠臣,他不能引颈待戮,是以只能恪守城池。”
欧阳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畴昔,“也不是都不成用,小人不敢擅专,将所见之人都列举在上,请王爷决计。”
说完这些,欧阳明又说了此次见到的几个式微世家的环境,最后说:“真是不见不晓得,起初换了谁来跟我说,那些世家大族如何落魄,我必都是不信的,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老是比平凡人家好些的。可现在见着了,才晓得竟另有更落魄不堪的。”
“小人光临汾,探听得知周家在本地还算大族,就打发了人去寻了几个分歧年纪的周家属人说话,倒都与周松所说对上了。周家这些年因为争产的事,留在客籍的极少,大多都像周松一家这般出来探亲了。”
“贤弟太客气了。”周松接过话头,“我们一家在扬州,事事都少不了要你照顾,哪还能要你这些东西?倒让我不安得很。”
杨宇听了很有些绝望,喃喃说了一句:“那周家小娘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市户的女儿。”
欧阳明笑道:“可小人看十娘也实在不大像世家女孩,胆量大,又牙尖嘴利,性子还更像贩子里长大的呢!”
杜允昇闻言又细心给他诊了一回脉,最后说:“你一贯豁达通透,提得起放得下,现在这些许小事就让你郁结于心了?不就是结婚么?又不是叫你娶一只母老虎返来!”
欧阳明就持续说:“小人还探听到,韩肃出征之前仿佛与韩广平有争论,有个去求见的小官,在门房内里曾经瞥见韩肃满面怒容的冲出了相府,然后内里就传出动静,说韩相公得空见客,把他们都打发走了。”
欧阳明脸上晒黑了一些,胡子也长长了,人却瘦了一点。他跟谢希治打过号召以后,就笑着对周媛说:“等了你一会儿了,我这一起凡是瞥见好吃的好玩的,总免不了想起你,干脆就都给你带了一些。”说完指了指院子里堆的一大堆东西,“你本身渐渐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