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大师就决定了同去扬州。从楚州开船去扬州,快则两日即到,慢也不会超越三天,以是周媛就开端筹划到扬州的糊口。
十年相伴,周媛和春杏于主仆以外,更有一份姐妹交谊。
实在周媛固然等闲不肯信赖别人,但一旦支出了信赖,就不会再多疑。
周松笑了笑:“你是宫里住久了,笑里藏刀看很多了,天然戒心就重。我总在内里行走,多见了些人,像欧阳官人如许急公好义的实不在少数。何况我们一行都谨慎谨慎,穿戴打扮都称不上繁华二字,实没甚么值得这位欧阳官人图谋的。”
周媛坐在车里也听了一耳朵,本来扬州城自第一代吴王就藩以后,也曾重新打算扩建过,并改建成了如京师普通四四方方的模样。吴王府就建在城东北,他们路上还遥遥瞥见了王府的屋顶。欧阳家的祖宅则在所行街道的西面,城中西市的北面。
她已经让周松跟欧阳明和其别人都探听过了扬州的物价,晓得跟京师相差不大,有些时鲜吃食比京师还便宜,当然,房价与京师比起来也是低的。
进城的时候已经将到申时,本日就算是选好了屋子,也没法入住,以是周媛对这个安排也没有贰言。给他们带路的是欧阳明身边一个管家,姓刘,大抵有四十岁高低,也是舌灿莲花的人物,一起进城就没停了嘴,一向给周松先容扬州城的景象。
直到文宗天子在位时,将最宠嬖的小儿子吴王封到了扬州,命他羁系淮南盐业,景象才好了起来。吴王减免各项课税,将官盐代价压了下来,同时又大力打击贩私盐,抓住的只要到了规定的数量,一概处绞刑,并籍没家眷、发配子孙,一时倒把这贩私盐之风压了下来。
周禄点头:“是,不过船埠离北城门不远,下船坐半个时候的车也就到了。”又引她们往另一面走,指着对岸说:“听欧阳大官人说,扬州世家多喜在城外运河沿岸置宅院,那边景色更好一些。瞧,那处重楼就是谢家的宅子。”
周媛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见沿岸连缀的白墙黑瓦间,有一处高塔耸峙其间,在四周伸出墙头的富强花树掩映下,很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受。她传闻是谢家的宅子,不由心中一动:“这便是江南第一王谢谢家的宅子?”
她手里除了一些带出来的金银金饰,另有当初变卖东西折出来的金银和两千贯银票。
三人又看了一会儿景色,船已经进了船埠等待泊岸,周媛就和春杏一起回了船舱,把东西清算拿好,跟周禄一起出来,寻到周松一同下船。
当初白婕妤初入宫的时候,周松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奉侍。白婕妤原是官方女,帮着兄嫂卖伞的时候被杨琰相中带回了宫,也曾受宠过一段光阴,身边前呼后拥,从人很多。
但是近两年朝廷不知怎地又打起了淮南盐场的主张,光巡盐御史就派了好几个过来,这些年来,盐城本地但是只知有吴王,不知有朝廷的,如何能听御史的批示?因而那边就闹了起来。
白婕妤是个好主子,她本就是温婉仁慈的性子,失势时不张狂,失势了也未见歇斯底里,只一向安守本分。对待身边的侍从也是从始至终温暖,有要走攀高枝的不拦着,情愿留下的也未曾另眼相待感激涕零;好好奉侍的就留着,奴大欺主的,她也不会一味容忍,自会禀告皇后措置。
欧阳明也建议他们临时先别往盐城去,因周松说的下江南启事,是与族人闹掰,想去投奔岳父一家,欧阳明就说不如先到扬州落脚,往盐城去一封信,体味了那边的景象再做筹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