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无事不登三宝殿，请直言。”
红隙亦是。
康氏的脸更白了，色厉内荏道：“你想如何？”
手中突然一空，康氏有些难堪地将手放在膝头：“但是对红隙不满？”
谢蕴却答非所问：“十一，账册。”
“想要个平静。”
他说得不紧不慢，语气里也没有涓滴不恭敬的意义，可康氏听着他的话倒是别扭地狠，细品了半晌才读出此中的讽刺之意。
他笑得暖和，躬身朝康氏拱手道：“小的谢十一见过夫人，夫人一起过来辛苦了，还请夫人坐下稍息半晌，小的去为夫人泡茶解乏可好？”
可当她对上他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时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很多年前，有个有着一样桃花眼的女子，巧笑倩兮地给本身编花环，一双娇媚勾人的眼睛里尽是纯粹的笑意。
说完却见谢十五扭脸看着本身，亮晶晶的双眼差点闪花了他的眼睛。
想开口怒斥他无礼，恰好人一向躬着身子，同她说话时眼睛也是规端方矩地看着空中，就连双手都始终保持着施礼的姿式，连一丝颤抖都无。
“少爷，你就这么将账册交给大夫人啦？”看着康氏抱着帐本近乎逃窜地分开了琼华院，一向缩在一旁不敢出声的谢十五苦着脸跑了出来，“这但是十三和十四辛辛苦苦查的……”
“砰”地一声，她猛地将账册砸在书案上，声音又急又快：“这两本账册你是从那里来的？！”
十二便问起那女人的长相，十五比手画脚地说了半天，又说小女人长得比他见过的哪个小女人都都雅，又说小女人笑起来敬爱，又说她将被欺负的女子护在身后时的模样有多么英勇……
待康氏脸上的笑生硬地有些挂不住了，才淡声道：“母亲说完了？”
谢蕴坐着，她站着。本该是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，可当他用清冽的嗓音说出“你赢不了我”时，康氏竟独特地感到了一丝心慌。若不是有红隙扶着她的手臂，她怕是要忍不住退后几步，好去避开他的锋芒。
思路偶有滞塞，便能够一天都写不出一个字来。
谢蕴公然抬眉看了红隙一眼，叫康氏心中一喜，还来不及多说甚么，就见他薄唇一扬：“你出去。”
……好嘛，还真是阿谁“仙女”，并且还是个见义勇为不畏强权的“仙女”。
此事便就这么作罢了。
谢蕴却好似没瞧见他纠结的神采普通，抬手随便地将方才落了墨的纸揉成一团，又将上头空缺的纸张移开。
说着，她还笑睨了谢十一一眼，看得谢十一忍了一会才按捺下本身皱眉的打动，“贴身服侍的，小厮哪儿有丫头经心。也是我忽视，你一向在庆阳道观长大，都忘了你现在已十七了，是时候在房里收小我了。”她拉着红隙的手，慈眉善目地悄悄拍了拍，“红隙这丫头，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，长得也是我身边几个丫头里最好的，今后就叫她在你身边服侍吧。”
“还好有十二在门别传信，不然当真来不及将稿子收起。”谢十一笑着将谢蕴已经改好的书稿接了过来，筹办和谢十五一起誊抄一遍。
没人在本身前面挡着，康氏又能瞧见她阿谁冷酷的庶子。她本是想过来好好挖苦他一顿，却被谢十一打断了思路，现在再被他这么一问，反倒有些答不上话来。
……
谢蕴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，谢十一微顿了半晌，侧身让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