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颜?”她手虚拢着,想要开口说些甚么。
“阿羲,你本就该是我的妻,嫁给我好不好?”卫颜轻声道,像是想最后做一场好梦的少年,谨慎翼翼。
卫颜却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,往怀里一带,双手一再的在她腰间交叠。
“阿羲,新年新气象。”他却抢先松开手,仿佛那一闪而过的绝望与惊骇都只是错觉。
她没有甚么指责的意义,卫颜倒是有些悔了,早知本日,是不是当初就不该该苛求那么多,或许还能多伴她些光阴,或许就不会将她堕入这般伤害的地步,或者即便落到如许的地步,他也起码能给她一些安抚。现在任何一句安抚的话由他说出口,都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。
“阿颜,你在这里做甚么?”
靖安踮起脚,玄色大裘裹住少年修挺的身姿,卫颜半倾下身躯,便利她行动,手指如胡蝶般工致的打了个结,靖安一昂首不期然对上那双情深的眼,呼吸可闻,顷刻时不知是谁先乱了气味。
卫颜回顾,轻笑道:“桃花开了呢,阿羲……”
去,他不去,如何能看到母妃的手已经伸到多长,如何将那群心抱恨愤的世家伏而击之。
“臣等谨遵陛下旨意!”众将领命而去,楚丰独留下谢谦之,一纸奏疏递给他。
谢谦之负手而立,并未参与他们的会商,心中却有本身的考量,当初靖安传出来的那张军机图可猜想的东西太多了,他佯输了几次后,朱谦的动静终究传到了军中。
谢太妃忙着伸手大包大揽的同时,楚丰已马不断蹄的赶往荆州,沿途一起奏报送到,他虽心寒却也没多少不测了。半月以后,谢太妃终究开端插手朝堂事件,楚丰嘲笑将纸揉作一团,他等着看谢家的态度。
到了开朝日,楚丰果然将谢太妃的发起拿来商讨,他既已做了决定,朝臣们商讨的成果于他而言也没甚么影响,他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表态与态度罢了。
“娘娘,谢家虽有权臣,但毫不容奸佞!”
世人皆有些讪讪,本觉得只牵涉到一个卫家,一个废太子,打着速战持久的主张,却没想到现在连南军也牵涉出去了。再回想起这数月来帝都风云变色,再痴钝的人也晓得,恐怕新君是没筹算善了此事了。
彼时她却只是怔怔的望着他,这本不该是她应作出的反应,她觉得她当是心如止水,毫无反应的才对。
插手军需之事便也罢了,谢太妃竟修书卫陌,企图拥幼帝上位,分天下而治……还真是没把面前的新君放在眼里,可惜这纸手札还没到卫陌手里,便成了谋逆的证据上呈到陛动手中,权欲当真是叫人猖獗的东西。
楚丰赶至荆州城已是仲春中旬了,气候在垂垂回暖。
这晚靖安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才睡下。
她的手垂垂回暖,卫颜身上的那点温热却垂垂散去了,即便是倚靠在火炉旁,寒意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,驱之不散。他很快松了手,靖安却敏捷反握归去,将早备好的手炉塞进他怀里,恨不得拿大裘将他裹得密不通风才好。
荆州城外,北风萧瑟,马嘶刀寒。
“蜀中天府之国,屯粮重地,卫陌当然有恃无恐。”
“人死灯灭,万事皆空,母妃何必拿这些死物宣泄?”
因了楚丰的到来,庄子里人对待靖安的目光已更加不善,庄外模糊有了可疑的人,也不知是否是发明了靖安的行迹,对靖安的把守更加严了起来。
“靖安公主已命朱谦调虎贲军前去平叛,现在公主身陷囹圄,你们却要弃之不顾,这便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