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膳吧。”如昔日般,卫颜陪着靖安用晚膳,他吃的未几只顾着给靖安夹菜。
面前的卫颜并未回嘴,顺服的逞强,而后才问道:“皇姐甚么时候来的?”
天高云淡,两人安步林间,靖安眉眼伸展,温馨的侧颜流露着安然欢乐。
书房为之一静,世人皆惊,齐齐向声响的来源望去。
此时,门却“砰”的一声被人撞开,卫颜手中提着剑,剑锋上另有温热的血珠滑落,他神采阴沉得可骇。
他这才徐行而出,轻声道:“不过是感觉委曲了皇姐罢了,没甚么不好露面的。”
这一刻,卫颜有了期望,到此为止吧,让光阴止步,光阴定格,只愿现在的安好得以持续,只愿紧握着的这双手再也不要分开。
“还觉得要多费些口舌,本来本身想通了,也没那么蠢。”
卫颜抽出剑,将靖安往身后一拉,剑锋指向卫陌。
卫颜吃了两瓣便不要了,靖安也没吃完,利市放到了一旁。
待出了书房,远远的瞥见苍梧阁时,靖安才靠向一旁的梧桐树,手还在抖,而心脏更是聒噪个不断,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普通。
他竟也一声不吭的一饮而尽。
“方才东门守城郎官来报,朱谦带着禁卫军强行闯出去了,死伤尚不及百一,阿羲不必忧心。”卫颜做到这个境地,靖放心中却更加难受了,她倒甘愿他怨她几句。
不在!这也不是!还不是!究竟放在了那里呢?
可惜……他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,少年眼中溢满了苦涩,一手握拳轻抵薄唇,压抑的轻咳几声,却在靖安担忧的望过来时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。
秋高气爽,北雁南归,谢谦之率救兵赶到时已是初秋时节,这几月来两边都有所顾忌,虽摩擦不竭却也是胜负参半。荆州城中,橘子青涩的香气飘散开来,是果农在沿街叫卖。
“有一会儿了,见你这有人不便露面,便等了会儿。”她是钻了侍卫轮值的空子出去的,也不怕他再去核实。
这会的橘子还偏酸,剥下的橘皮青色中异化着小片金黄,放在通风的处所或者太阳下一晒便有股酸甜的暗香,刺激着人的食欲,直到咬进嘴里,才捂着腮帮子忍不住喊酸,不过用来解药的苦味倒是再好不过的了。
糟了!药还放在内里!
呵,阿颜,那可不是阿颜!而是卫陌!
靖安拿起一旁的大氅,垫着脚给他系上,卫颜虚拢着双手,像是把她环在怀里普通,透暴露些许纯粹的高兴来。待靖安收了手,他却变本加厉的埋首在她颈边,叫靖安有些无可何如,只得摇了摇他袖子,轻声道:“走啦。”
靖安却将药往桌案上一放,溅出的药汁尚且温热,她怒道:“阿颜你甚么意义,别忘了你我才是亲姐弟,你现在是在思疑我吗?我还没问你,甚么时候卫陌的人竟对你这般恭敬。”
“好了,喝药吧,再放该凉了。”靖安将药递给他,余光瞥见桌案信笺上火红的漆印,眉微皱,面上却还是一副被触怒了的模样。
靖安神采发白,一狠心,借着几个相邻的书架疾步而行,她方从这里绕开,那人已呈现在她方才地点的位置了。阴沉的眼眸中有沉迷惑,却又浑然没当回事。
靖安望动手中的军机图,面前不期然的却闪现过那枚漆印,是蜀中送来的信笺,而手中的这份图上却全然没有标注,是监督南军的探子,还是连薛家也……若猜想为真,只怕这份军机图也是不能轻信的了。
他脸上的神采此时却有些耐人寻味了,但更多的倒是戏谑,猫看着耗子落到爪下几次玩弄的戏谑。一回身少年面色清冷,见了她才多了丝暖意,唤了声“皇姐”,尾音轻巧的打着转,尽是玩味,隐含的伤害让人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