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太妃软到在那姑姑怀里,腹中绞痛,神态却平和宁静,弯弯唇似是想笑,咬牙道:“禀报陛下,我身后葬入妃陵,不入帝陵,早知本日,我当陪先皇同赴鬼域。”
靖安守着先皇直到最后一刻,而宫外的王氏也得了一纸圣旨,唯有她,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,便这般嫌弃于她吗?
“那便走吧。”
“殿下,老奴也要告别了。”吴总光俯身施礼,面庞安静。
靖安不知跪了多久,神采始终淡淡。
靖安弯下腰,双手将他扶起,望着面前白叟心中有些歉疚,极力笑道:“一起走好。”
“够了!你已经死了,朱后的骸骨都该当烂了,这六宫的仆人现在是我,是我!”谢太妃喝道,似是对靖安说,又似是对故交言,“我的儿子才是陛下定下的九五之尊,你儿子已经烂到泥里去了!不要如许看着我,贱人!”
“娘娘这模样,还真是不幸。”薄唇轻翘,她笑得澹泊,无怒无喜。落在谢太妃眼里,模糊便是当年安宁宫中朱后的模样,也是这般,如同俯视蝼蚁一样望着她们,仿佛他们心中最阴暗的心机都在她眼里一览无余,叫人不自发就寒微到灰尘里去。
“吱呀”一声,宫门开了,谢太妃眯眼去看,倒是一人捧了毒酒白绫来。
“请陛下恕罪,本日之事靖安愿一力才承担,与旁人无关。”
朱初珍心中一沉,双手有力的攥紧,身形颤抖,她还是来迟了一步。
谢谦之疾步入殿,见靖安安然无恙的跪在那边才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