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安默诵往生咒,直到法事结束,她才缓缓收回合十的双手。
她的祭奠的是卫颜,她的亡夫卫颜。
靖安自不会多做解释,谢谦之……谢谦之倒甘愿真如同她们曲解的那般。
她面前的小女儿一样的一头雾水,拽着她的袖子拥戴道:“是啊,我问谢弘,他也说不晓得,不明白呢。母妃,你说摸索,摸索甚么啊?”
“是!”身后禁卫军领命去办了。
谢谦之没想到,此次靖安没把事情捅到御前,却亲身赐死了谢太妃!
他脚步未停,面色已显出几分阴鸷了,饶是如此谢谦之仍古道:“无事,我等。”
公主府堕入一片沉寂的时候,帝都倒是风起云涌。
公然,只见楚云撇了撇嘴角,有些委曲的向她求证,王太妃点点头,楚云便是再不乐意,也心甘甘心的拿针扎洞去了。
为了这楚家的天下,百姓百姓吗?她的胸怀恐怕还没那么宽广,她所做的只是一个公主应有的担负和任务,或许连这些都做的还不敷好。
大雄宝殿中僧侣齐诵往生咒,为月前结束的那场战事中死去的亡魂超度。
谢太妃的事,还是莫要让阿羲晓得的好。
一旁的白眉大师放下木槌,听她这么一问,先是一怔,继而合十施礼道:“阿弥陀佛,公主来得不巧,数日前慧明已经在寺中圆寂了。”
山寺清幽,远山含黛,白云横斜。
撩开车帘,靖安微微躬身从马车中探出头来,玄色大氅衬得她倦容惨白,谢谦之扶了她下来。靖安在府邸前站定,抬首望向那高高的匾额,目光庞大。
侍女们见此景色,都难掩忧色,算起来有大半年都几近是□□在公主府了。许是顾念这半年确是辛苦,徐姑姑也不那么拘着她们,一时候欢声笑语,听着便叫人感觉心中轻巧。
靖安想的倒是另一回事,慧明死了。
是啊,她们都不晓得。
“我先走了,你好生歇息,莫要多想。陛下銮驾初回,朝务浩繁,起码在大典前,他该当不会难堪你。”谢谦低眉叮嘱道,手游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,行动和顺,嘶哑的声音里泄漏出几分倦意,而后仿佛是想到了甚么,有些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沉默的大步拜别。
王太妃上前悄悄揽过女儿,安慰道:“云儿,现在不是混闹的时候。陛下虽对外说靖安是被叛军挟持出的帝都,可你我都晓得,她是为了救废太子,这是大逆不道,你说你三皇兄能不心存芥蒂吗?你父皇临终前将传位圣旨和兵符都给了她,她却压而不发,乃至陛下先前为天下人所诟病,现下是顾不上她,可若手头的事告结束呢。你这会儿就别往她那边凑了,一来对你不好,二来也免得旁人借端将她绕出来,当日的事若翻出来,便是你三皇兄顾念昔日交谊,顾念你三嫂与她的姐妹之情,想放她一马都难了,便安温馨静的等风波畴昔吧。”
“等甚么?我这辈子都不成能嫁给你了!”靖安却狠狠撕破那层疤,暴露上面的血肉。
“听闻谢家迩来事多,我这里并不需求你陪着。”靖安倒没有别的意义,有禁卫军跟着,眼下帝都风紧,大家都谨言慎行,那里会有甚么不测。
“殿下!”巧儿惊呼道,她们本是远远跟在前面,见谢谦之对公主逼近,才忍不住上前。
靖安搭着巧儿的手渐渐起家,垂首道:“那便替我给慧明大师上柱香吧。”
待回到梅竹馆沐浴换衣后,已经是午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