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如何？你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，那便是王婉借我之手害死了阿颜，阿颜与我是一母同胞，血脉嫡亲，不以她骨肉来偿何故解我心头之恨。”她嘴角微勾，却再无半点打趣之色，眼中是骇人的冰冷，修剪得宜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而不自知。
娴侧妃近乎怜悯的看了赵侧妃一眼，不管是不是她推的，殿下本日必将是要给王家一个交代的。固然是个庶女，本日如果讳饰畴昔，王家的面子是再也挂不住的。
“事出俄然，谁能全面，你的事容后再议吧。”朱初珍话说的模棱两可，携了世人去了里屋。
不管三皇子还是谢家，也并不乐定见一个有着王家血脉的孩子出世。
言罢便毫不沉沦的回身拜别，天涯落日收起了最后一丝余晖。
慧明大师立在窗前很久，浑浊的眼里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聪明，直至一颗星斗缓缓向西坠去再无踪迹，才合十念了句佛号。
过了一会，丫头来报说孙侧妃有事禀告，朱初珍点点头让她出去了。
屋里静了一瞬，便闻声声恭贺，除却娴侧妃，王婉就是这府中第二位有封号的侧妃了，连孙侧妃都要位居其下了。
靖安自是发觉到她余光里的打量之意，唇角轻扬，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的歹意实足。
楚丰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，神采总算有些放松，眉眼带笑。
残阳如血，屋子的血腥味耐久不散，王婉抱膝坐在床上，双眼浮泛，地上是破裂的药碗和褐色的药汁，婢女跪在地上，低着头，周遭一片死寂。
仆妇打起帘子，小声道：“娘娘，皇子妃来了。”
楚丰到的时候，赵将军已经闻讯在殿前请罪了，见了王相不住的赔不是。
“娘娘……”娴侧妃身边的大丫头快步进了里屋，附耳轻言了几句。
好久，屋里俄然响起一声锋利的嚎啕，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哀号。
凤星已陨，命数有变，终是要变天了。
“父皇……颠末便是如此，还请父皇决计。”楚丰说完便是悠长的沉默，大殿上呼吸可闻，赵将军面色沉痛，却一字不敢回嘴，只说本身教女无方才引来本日之祸，但凭圣上发落，只求看在赵家为国尽忠，兢兢业业的份上，留她一条命。
“母亲！是女儿无能，无福留下这个孩子！”王婉终究哭出声来，扑入王夫人怀里，好久才渐渐收住哭泣，挣扎着要下床，跪在楚丰面前。
分不清是悔是恨，王婉只感觉细细的疼痛从心口伸展，如针扎如刀割，乃至比她从回廊上摔下来还要疼，浑身的血都要解冻了普通，我的孩子啊！想喊想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，千头万绪涌上心头，终是面前一黑堕入暗淡当中。
“阿羲，我早说过，统统都会如你所愿的。”他笑意清浅，温润的眉眼间却藏着不易发觉的肃杀。
“三哥放心去吧，有我陪着表姐呢。”一昂首倒是靖安来了，却不见谢谦之，楚丰垂眸，回身大踏步去了。
见王婉眼中尽是不成置信和怨毒的恨意，恨不得扑上来的模样，楚丰嗤笑了一声，并不在乎：“王氏，你好自为之。”
“你这孩子，性子最是稳妥谦让，如何此次就这般不把稳呢，皇家血脉怎容人如此骄易！”
“王夫人母女在里屋叙话呢，之前王氏本就大病了一场，现在又小产，身子积弱已久，大夫说得好好保养。不过王氏到底年青，想来也是无碍的。妾有负皇子妃嘱托，未能管好后院，乃至皇嗣有失，请娘娘惩罚。”娴侧妃夙来要强，现在在楚丰寿辰的关头出了这事，无异于劈面甩了她一耳光，虽对她没甚么本色性的伤害，但也是不小的打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