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另有,虎贲军在这里,虎贲中郎将是……”帝王低声絮语,靖安惊奇回眸。
那女子涓滴不为所动,直到门开,才连声唤着“爹爹。”
“能瞒多久是多久,孤怕她经不住,下去吧。”
巧儿欢畅,公主府的端方不像宫中主子多,又严苛,公主与谢大人再不起抵触的话,她就轻松多了。书言也欢畅,能每天窥见身边女人软乎乎的笑容他就更欢畅了。
谢谦之回到公主府时,已是残阳似血,落霞漫天。
而本年的重阳宴,却透着西山红叶般的血腥与肃杀。
帝王接过,细看了眼才打趣道:“针线活也好了,孤还记得你小时候拿着个帕子问孤,你绣的鸳鸯好不好,孤一看,那哪是鸳鸯,连水鸭都不如,一旁教针线的绣女都羞愤欲死。”
每逢重阳,帝赐宰臣、百僚宴于曲江边,登高望远,曲水流觞,临盏赋诗。
“没,明天冬至,公主一早煮了赤豆粥进宫了。”
“罢了,明日一早你们就挪去乡间庄子养病吧。”王相甩手往外走去,徒留一室哭声。
谢相嘲笑了声,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王家人了。
不再是阿谁为爱痴狂的女子,为谢谦之而活。
靖安说的没错,这是贰心中的执念,是他自大又自大的本源。他耗经心力的一局棋,到现在才被点破困在局中。
偶尔也会在宫中赶上阿颜,他越来越忙了,身边也垂垂的集合了一些人。阿颜见了她还是笑意清浅,仿佛不管甚么时候都是阿谁伴随在她身边的有害少年,靖安却在为贰心惊胆战,只怕他一个不谨慎触怒帝王。
入夜,王家偏院被仆人团团围住,婆子们严阵以待。
“我晓得,她想把我逼成她那副鬼模样,想要我蒲伏在她脚底苟延残喘。可我偏不如她愿,我死了,妒忌和自大却会永久折磨着她,挫骨扬灰,她连掘墓鞭尸的快感都享用不到了。”靖安挑眉,淡淡一笑,仿佛月下优昙。
“明日中午,于西市处决,谢谦之监斩。”帝王言罢,便拂袖而去。
谢谦之游移了下,还是拿起一旁的药膏,老诚恳实的擦起来。
靖安翻看的书越来越杂了,谢谦之没了政事可忙,两人少了抵触的来源,相处起来倒轻易很多。她看书,他操琴,时有不明之处也会相问,谢谦之博学广知,又历经沉浮,讲起来深切浅出,举一反三,她也听得出神。
书言见他主动,更是欣喜交集,刚想开口,就听他家公子喝了句“闭嘴!”
“哪个王朝没经历过动乱!三哥既然能韬光养晦这么多年,假以光阴,我信他必能匡扶社稷,一血前耻,比起筚路蓝缕的建国先祖,这算的了甚么?安闲只会让人出错,而谁能断言,经历过烽火洗血后的帝国所迎来的不会是一个新的光辉呢!”
“可您要有个万一,老奴只怕公主更经不住。”吴总管还想再劝,见帝王表示知他不肯再听,也只能躬身辞职。
谢谦之换了衣物,洗漱过,书言就把药膏递过来了。他望了眼没说话,书言天然不敢跟他对峙,只得放在了一旁。
“嗯,公主煮多了,就随口说赏了。”书言还是副乐呵呵的模样,能吃到公主煮的粥,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啊。
“父皇,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!”靖安责怪道,夺了鞋蹲下来给他换上。
谢谦之闻言亦是轻嘲,安然道:“她没想过让你死,固然这对她来讲是最无益的。”
“陛下,老奴无能。”吴总管低头道。
王相还立在御座下,身形微颤,脸上另有一抹讪讪。钱家人攀咬出来的并非王家嫡派,但也属宗亲,这记耳光打得清脆。王谢两家久持不下,谢家咬死了王家暗害公主,供词为证,而王家则揪着谢家保护倒霉,欺君犯上,诽谤构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