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弯下腰，一把扯住顾长宁的衣领：“早就跟你说过了，你长了嘴，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，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一颗颗敲下来？”这句话换了别人就只是口头上的威胁，但是换成李清凰，那就毫不止是威胁，她是真的有本领把他一口白牙给一颗颗拔下来的。
殿试以后，中了三甲的士子就要驻马游街。林缜骑马而过的身影成了长安城很多豆蔻少女心中的夫君。他很年青，特别是这一科的探花郎就是那日李清凰送了杏花的老进士，这一对比，不但激烈，更是有点好笑。畴前殿试，最年青最漂亮的阿谁士子常常会被御笔点为探花，可本日倒是完整反了过来。
独一一个上门来主动和他交友的倒是当日在杏林宴后碰到的顾长宁。
李清凰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，她把拳头捏得咔擦响了两声，竟然又忍着没发作。林缜在杏林宴就见过她放肆放肆那一面，可她就是没发作出来，硬生生忍住了，他实在另有点不测。
顾长宁哈哈大笑。红缨却又凑到了他的身边，伸手摸了把他的下巴：“主子不重呢。不信公子再抱抱看，真的，一点都不重。”
顾长宁请林缜喝酒。
顾长宁，字安远，是谢老将军的外孙，也是女帝谢珝的娘家人。
李清凰又喝了两杯，大半壶葡萄酒都进了她的肚子。大抵是怕她单独喝闷酒太无聊，红缨笑道：“葡萄酒是养颜的，这位……嗯，公子喝了，面貌会更佳。”她是甚么样的目光，天然能看出她是女人，但是客人既然扮了男装，她也知情识相不说破。
李柔月天然看了到顾长宁和林缜，走上前笑着打号召：“长宁，林大人。”
西唐的朝廷中，向来都是世家门阀占有绝对上风，不管是在数量上，还是在实权上。林缜固然中了状元，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修撰，并不起眼，也没多少人同他交友。
顾长宁：都说女人是做的。李柔月是掺了黑心土的水，李清凰是泥沙做的。
她没看顾长宁，倒是对林缜嫣然一笑，回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，搂着他的颈笑道：“小公子从那里来？奴倒是从未见过公子如许的人物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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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缜道：“顾兄，你喝多了。”他实在已经有点悔怨跟顾长宁出来喝酒，现在还碰上了李清凰如许的刁蛮公主，他真不晓得事情会如何告终。
她坐到他身上的行动很快，林缜的反应更快，还没等她把话说话，就直接把她推了下去。红缨就势坐在地上，掩面道：“公子这是嫌弃奴了吗？”
林缜偏过甚，看了看顾长宁，见他一向盯着李柔月的侧脸，又默不出声。
他这话是看着李柔月说的。
顾长宁嗤得一声笑了：“还是算了吧，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丑八怪的模样，喝甚么都不管用。”
有李清凰那样的金玉在前，李柔月看上去实在很不起眼。她的长相也不算斑斓，只能委偏言得上是清秀。但是她很和顺，她看人的眼神很和顺，说话的语气很和顺，就连抿着唇不笑的模样都是那样和顺。她就像一块璞玉，固然没有精雕细琢，可老是披发着温润的光彩。
林缜面色微红，不晓得是酒意上头还是害臊，语气却还是一本端庄：“女人请自重。”
李柔月点了一壶西域葡萄酒。李清凰直接满杯，一口灌了下去，她喝完一杯，又接着倒了第二杯，她的酒量仿佛很好，几杯酒下肚，连神采都没变红半分。顾长宁看中的舞女红缨端着果盘上来，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扭，看上去格外妖娆，她的面貌也很美，高鼻深目，表面很深，很有异域风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