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穿戴精工细作的龙袍,带着十二旒玉冠,上前扶起谢老将军:“谢卿此行辛苦了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:“叔叔,朕这些光阴都常常站在钟鼓楼上远眺,向上天祷告让叔叔能够安然返来。老天毕竟还是没有孤负朕。”
林缜刚擢升为刑部侍郎,也有了资格前去驱逐。
但是如果去突厥和亲——
李清凰呵得一笑,又反手给了他一拳:“说真的,你闭嘴了也不会有人把你哑巴。”
李清凰反手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。就算胸口有衣甲护心,他还是抬手揉了又揉,皱眉道:“这又是如何了?我们也算是出世入死的友情了,你如何对我还是这么差?”
李清凰当真不在乎脸上被破了相,疆场上刀剑无眼,只是留下一道疤实在也算是运气极佳。她没少胳膊也没缺腿,满身高低甚么都没少地返来了,这不是很好吗?
林缜垂下头,低声道:“为人父母,又如何会不心疼本身的后代呢?”
不是说她脸上有了疤就不再都雅了。
而是,他俄然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,如果他晓得当日他的拒婚会把她推向了如许的万劫不复,如果他当时脑筋一热就放弃了那些所谓君子君子的原则而承诺下来——
他的明智奉告他,他并不需求再过问这件事,事情已成定局,就算光阴回溯,莫非他就承诺了这桩婚约吗?他或许……或许也是不会承诺的。他不能孤负林蜜斯,可也不能让李清凰受委曲,当正妻有甚么不好吗,明媒正娶,名正言顺,也不消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,也就不会有如许那样的委曲。他为甚么要让李清凰受委曲?凭甚么要让她受委曲?
谢老将军抢先上马,在走到女帝乘凉的亭子内里时愣住了脚步,拱手施礼:“臣谢勋幸不辱命,不负陛下所托。”
他们现在的干系较着已经和缓,固然还会经常打打闹闹,但到底还是能看得出来,是真正有了存亡友情。